第1章 顶流反派？警察叫我收敛点

顾沉头皮发麻，心里把那破系统骂了千万遍。第三次开拍。

强烈的被窥视感骤然刺来，针一样扎在他的后颈。

他猛地扭头，视线扫过片场外围。

雨夜漆黑，只有剧组的灯光切割出一片狼藉的明亮。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停在雨幕里，车窗降下一半，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种冰冷的、审视的、仿佛能穿透皮囊的目光，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住。

警察？

还是…別的什么？

系统的“教学影像”和那辆黑车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疯狂交错闪烁。

求生本能再次飆升到顶峰。

他猛地转回头，对著地上扮演受害者的女演员，五官扭曲，试图挤出剧本要求的“狰狞冷笑”，出口的台词却因为舌头打结变成了含糊不清的：“你、你你你…倒了血霉了嘿！”

声音乾巴，飘忽，甚至还带上了点奇怪的京腔儿？

女演员明显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他，忘了挣扎。

全场死寂。

只有雨水哗哗落地的声音。

张导举著对讲机，嘴张著，那声“咔”卡在喉咙里，忘了喊。

顾沉僵在原地，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完了，这下真完了。演艺生涯还没开始就要因为演技过於烂而宣告结束了吗？会不会因为浪费剧组经费而被当场打死？

他绝望地闭上眼。

几秒死一样的寂静后。

“嘶……”张导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出来，带著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颤抖，“这…这种感觉……”

他猛地从监视器后探出头，眼睛亮得嚇人，死死盯著场中僵成木棍的顾沉。

“用这种荒诞的、甚至滑稽的外壳，去包裹內核里极致的恐惧和失控！一种…一种灵魂出窍般的残忍！对！就是这样！完美的反差！这才是高明的变態！顾沉！你他妈是个天才！！！”

张导激动得差点蹦起来，挥舞著手臂：“快！保一条！刚才那条完美！但再保一条！给特写！给他眼神特写！那种空洞的疯狂！绝了！”

顾沉：“？？？”

周围工作人员：“！！！”

所有人看顾沉的眼神，瞬间从看一坨垃圾，变成了看一个…深藏不露的神经病？

顾沉站在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浇透全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导演…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

还有，刚才那辆黑车，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开走了？

……

与此同时，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追凶》剧组流出的零星路透片段。

画面有些模糊，雨水干扰严重，但那个年轻演员某个瞬间抬头的眼神，被技术员下意识地暂停、放大。

死寂的空洞底下，埋著一种令人极度不適的、非人的冰冷。仿佛那不是演戏，而是…某种习惯性的流露。

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个老刑警端著保温杯，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盯著定格的画面，半晌没说话。

另一个年轻点的队员滑动滑鼠，调出一份新鲜出炉的档案，声音发乾：“头儿，《追凶》剧组，顾沉。这是他资料。乾净得有点…过分了。”

“而且，”年轻队员顿了顿，补充道，声音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诡异感，“根据剧组通告单，他今天拍的那场『模仿作案』戏…几个非公开的细节，和我们三天前收到的『雨夜悬案』卷宗…高度相似。”

老刑警猛地放下保温杯，杯底磕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他盯著屏幕上那张过分年轻甚至称得上俊朗的脸，眼神锐利得像鹰。

“高度相似？”他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盯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