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內侍的面色更显为难,他偷偷覷了一眼皇帝的神色,才小心翼翼地道:“回官家,皇城司的人在甜水巷的一家酒肆里找到了他,只是……找到他时,他正因与人斗殴,被开封府的衙役拿了……”

“斗殴?”赵桓听罢,非但没有半分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好一个泼韩五,果然是猛虎性情,身在东京这繁华温柔乡,也片刻不安分!

“打贏了还是打输了?”

內侍被皇帝这不按常理的问话问得一愣,下意识道:“打……打贏了。他一人,放倒了七八个泼皮,还顺手把闻讯赶来的几个衙役也给……制住了。”

“哈哈哈哈!”赵桓终於忍不住,发出了登基以来的第一声畅快大笑,“好!好一个韩世忠!还不快把人给朕带过来?”

说真的,若不是这具身体实在太拉胯,他都想亲自下场,跟这位未来的绝世猛將过两招。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汉子被带了进来。

他一入殿,偏殿內的空间仿佛都瞬间狭窄了几分。

他衣衫略有凌乱,前襟上还沾著些许酒渍,身上带著一股尚未散尽的酒气,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黑夜中的饿狼,充满了桀驁不驯的野性,锐利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视著殿內的天子与太子。

他就是韩世忠。

没有丝毫畏惧,没有半分諂媚,只有一身仿佛要衝破屋顶的悍勇气概。

“罪將韩世忠,参见官家!”他只是微微抱拳躬身,声音洪亮,带著一股金石之气,全然不像寻常臣子那般叩拜。

赵桓並不在意这些繁文縟节,他饶有兴趣地打量著眼前的猛虎。

“韩世忠,朕听闻,你今日在甜水巷,以一敌十,威风得很吶?”

韩世忠眉头一挑,嘿然一笑道:“回官家,不是十个,是八个泼皮,外加四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衙役。那几个泼皮调戏卖酒的小娘子,洒家看不惯,便出手教训了一番。至於那几个衙役,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的。”

他言语间全无半分犯错的自觉,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好一个『看不惯』!”赵桓赞道。

旋即,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严肃:“但你可知军法如山!京城之內,无故斗殴,还敢对朝廷公人动手,该当何罪?”

一股天子威仪瞬间笼罩下来,殿內气氛骤然一紧。

韩世忠那双狼一般的眸子对上赵桓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沉声道:“罪將知罪!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但那几个泼皮,洒家见一次,打一次!”

刚烈,勇悍,却也带著一股不计后果的莽撞。

赵桓心中有了判断。

这是一柄尚未打磨的绝世宝刀,锋利无匹,但戾气太重,需要一个好的刀鞘来约束,也需要一场真正的血战来开刃。

他原本打算,將那三万敢战军的统领之位交给韩世忠,可现在看来,时机还未到。

將三万人的性命交到这样一个衝动易怒的將领手上,无异於一场豪赌。

他需要沉稳的將才,而非一往无前的莽夫。

“韩世忠,”赵桓缓缓开口,“朕闻你弓马嫻熟,勇冠三军,曾於河北阵斩西夏大將,亦曾在江南生擒方腊,皆是泼天的功劳,可为何至今,仍只是一个从七品的武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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