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像是有几百个壮汉在脑子里通宵蹦迪,还是不给钱乱砸场子的那种。

赵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雕龙画凤的樑柱,冕旒垂落的龙椅,还有殿下那一张张掛著惊惶、绝望,或是暗藏窃喜的脸。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闻起来就很贵。

“官家,您醒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著压抑不住的惊喜。

赵云转过头,看到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

头戴官帽,身穿蟒袍,正关切地看著自己。

这人身后,还站著一群同样打扮的人,个个神情肃穆,眼神里却藏著各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官家!龙体要紧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官家,您要振作!”

“金贼已过黄河,再不决断,社稷危矣!”

官家?金贼?什么鬼?

这时,脑子里那群蹦迪的壮汉终於累了,他们离场时顺手留下了一大堆不属於赵云的记忆。

这些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衝击著他的神经。

赵桓?

大宋第九位皇帝,宋钦宗,赵桓!?

我特么的好不容易喜提泥头车套餐,结果不仅没能穿成那位同名同姓的长坂坡靚仔,反而成了老赵家歷史上最倒霉的软蛋之一,宋钦宗,赵桓?!

更要命的是此刻的时间: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正月。

赵云,不,现在是赵桓了,他闭上眼,感觉还不如不醒。

靖康……这不是年號,而是一道刻在华夏脊梁骨上,流脓淌血、永不癒合的伤疤!

上下五千年,独一份以“耻”来命名的国难!

父子二帝沦为阶下囚,宗室后妃任人凌辱,繁华的东京汴梁被洗掠一空,无数百姓惨遭屠戮!

而他,赵桓,就是这场巨大悲剧的男主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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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顶著皇帝名號,却被自己的父亲、被满朝文武、被南下的金人玩弄於股掌之间,最终客死异乡的懦弱废物。

金军已经渡过黄河,兵锋直指东京,而他,这位刚刚从太上皇赵佶手里接过烂摊子的新君,即將带领整个帝国,一头扎进万劫不復的深渊。

“官家,官家您怎么了?莫不是龙体尚有不適?”旁边那个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宰相李邦彦。

赵桓再次睁开眼,眼神已经变了。

之前的迷茫和错愕被一种极度的冷静所取代,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他看著眼前的李邦彦,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关於这个人的信息:著名的“浪子宰相”,投降派的领袖,正盘算著怎么把皇帝和朝廷打包送去南方避难。

当然,他们不叫避难,而是美其名曰南狩。

呵呵,狗屁的南狩……

北怂南送,名副其实!

“朕无事。”赵桓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沉稳。

他坐起身,环视著垂拱殿里这群大宋朝最顶尖的文臣武將。

他看到了白时中、唐恪、耿南仲、蔡懋……一张张在歷史上臭名昭著的脸,此刻都掛著“为国分忧”的沉痛表情。

他也看到了角落里几个面带忧色,欲言又止的官员,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人,正是李纲。

歷史的车轮,已经碾到了他的脸上。

“诸位爱卿,”赵桓清了清嗓子,“金人南下,兵临城都,不知朝议如何了?”

李邦彦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稟官家,金人势大,凶焰滔天,臣等以为,当效仿唐之玄宗幸蜀,暂避锋芒。我大宋疆域辽阔,江南富庶,官家可移驾南下,以图再起。此乃万全之策,可保全赵氏江山社稷啊!”

他一番话说得声情並茂,仿佛真是为了江山社稷呕心沥血。

“没错,李相公所言极是!”唐恪立刻附和,“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如今强弱之势一目了然,不可徒逞血气之勇,陷京城百万生灵於战火啊!”

殿內立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南渡?”赵桓轻轻咀嚼著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说得好听。这东京是我大宋国都,朕的子民皆在於此,朕若南逃,置他们於何地?置太庙之中的列祖列宗於何地?”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邦彦脸色一僵,强笑道:“官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官家与朝廷安然,日后定能收復失地……”

“住口!”

赵桓猛地一声断喝,声如惊雷。

他霍然起身,龙袍鼓盪,双目如电,死死地盯著李邦彦。

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杀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笼罩了整个大殿。

前世当了十年兵,退役復员后进入一家大型国企,被外派到非洲搞基建,谁知因缘巧合,竟被捲入当地两个部落的衝突,他凭藉著刻在骨子里的军事素养,竟然稀里糊涂地成了其中一个部落的狗头军师。

白天穿著工服上班摸鱼,晚上化身军神指导部落武装如何进行游击战、穿插包围、断敌粮道……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他居然真的帮助那个部落首领成了当地最大的军阀头子。

就在他功成身退,回到国內准备享受人生的时候,泥头车不期而至。

所以现在这具身体里藏著的不只是一个在信息爆炸时代见识过无数兴衰成败的老阴比,还是一个经过十数载军旅生涯和残酷实战磨礪出钢铁神经的现代灵魂!

既然说好的《特种兵纵横都市》没了,那玩玩《我在大宋当暴君》好像也挺过癮的?

赵桓一步步走下御阶,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臣的心跳上。

“收復失地?说得轻巧!”

“朕问你,京城一失,国都沦陷,天下將视朕为何物?

一个弃都南逃的懦夫!

人心一散,队伍还怎么带?!

你所谓的南渡,不过是抱头鼠窜,苟延残喘!”

他走到李邦彦面前,几乎是脸贴著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是蠢,你是坏!你不是怕金人,你是怕死,怕丟了你的荣华富贵!为了你自己的狗命,就要拖著整个大宋给金人跪下!”

李邦彦身子一僵,震惊地看著这位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年轻官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给事中李鄴跳了出来,声色俱厉地喊道:“官家,李相公乃是为国谋划,您怎能如此折辱大臣!自古君王狩於外,以避灾厄,乃是常事。您这般固执,是要將我等都陷於死地吗?此乃取乱之道也!”

他想藉此机会博一个“忠直敢言”的名声,顺便给李邦彦解围。

赵桓缓缓转过头,看著他,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

“说得好。”赵桓轻声道,“取乱之道……你说朕在取乱?”

“正是!”李鄴梗著脖子。

“很好。”赵桓点了点头,笑容愈发灿烂,“金人未到,你便先行乱我君臣,动我军心。你说得对,对於乱臣贼子,確实不能心慈手软。”

话音未落,赵桓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骨的森寒。

“来人!”

殿外的侍卫闻声而动,两名身披甲冑、手按刀柄的殿前武士大步跨入殿中,单膝跪地:“臣在!”

满朝文武,包括刚才还气焰囂张的李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赵桓抬起手,遥遥指向面色煞白的李鄴,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

“给事中李鄴,妖言惑眾,蛊惑君王,动摇军心。值此国难当头,不思报国,反为內贼。朕今日便要叫满朝文武看看,何为国法,何为君威!”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吐出让所有人肝胆俱裂的命令:

“拖出去,斩了!”

“什么?!”

“官家不可!”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朝堂议事,不杀諫官啊!”

大殿瞬间炸开了锅,李鄴更是嚇得魂飞魄散,裤襠一热,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叫喊:“官家饶命!臣……臣是一时糊涂!臣为大宋立过功,臣为大宋……臣是忠臣啊!”

李邦彦也慌了,他没想到这位新君竟如此狠戾,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连忙跪下磕头:“官家息怒!李鄴虽言语不当,但罪不至死!请官家三思,三思啊!”

“三思?”赵桓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殿中每一个人的脸,“国都將破,社稷將倾,朕还有什么时间三思!再敢多言者,同罪!”

那两名殿前武士对视一眼,从新皇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但……他们却迟疑了。

他们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白时中和李邦彦。

太上皇禪位不让权,太宰白时中、少宰李邦彦等把持著朝政,高俅、童贯等掌管著军权,这天下谁不知道?

他们这些殿前司的武官,名义上效忠官家,实际上却是听命於那些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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