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区,菜市口,石桥边。
眾人议论声嗡嗡作响,目光皆聚焦在那两位北镇抚司来的煞星身上。
“瞧见没,是刘大爷!
听说他是北镇抚司十三太保里排得上號的,专修鹰爪功。
天天清晨在永定门那块儿练功,煞气重的很!”一个挑著担子的货郎压低声音对身旁人说道。
“对对对!我送豆腐时见过一次。”
旁边一个卖菜的老汉连连点头,脸上带著敬畏:
“一爪子下去,河边那老柳树的树皮就跟豆腐似的被抠下来一大块,真真和铁鉤子没两样!”
这些市井间的议论声细碎却清晰地飘来,刘镇元端坐马上,面具下的脸庞依旧冷硬。
但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牵动了一丝,显然对这街头巷尾的“名望”颇为受用。
眾人的目光又转向他身旁那位。
“另一个呢?看著面生,也是北镇抚司的爷?”
“哎呦,这位倒是少见,细皮嫩肉的,莫非是不常出来办差的?”
黄锦听到这些议论,嘴角一勾,竟不恼怒。
他轻轻一磕马腹,上前半步,对著刘镇元抱拳道:“刘兄,你的名头可是响彻这四九城了。
这成精作乱的孽畜,今日便交给兄弟我练练手如何?也好叫兄弟们知道,北镇抚司不止一位『太保』。”
刘镇元鼻腔里淡淡哼出一声,算是回应,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便。
黄锦咧嘴一笑,反手“鋥”地一声抽出腰间的绣春刀。
刀光如一泓秋水,在秋日下泛著森森寒芒。
他身形一动,竟如一片轻羽般从马背上纵身而起,直扑那槐树妖鹤!
来时已得了详细稟报,知晓这白鹤爪牙锋利,速度奇快,专攻人眼目。
因此此番前来,北镇抚司眾人皆在內衬穿了紧韧皮甲,面上也带了特製的金属网眼罩,可谓有备而来。
黄锦想起上月隨千户所总旗陆炳端掉城外那处“泥菩萨”邪庙的经歷,暗中观摩陆炳的刀法,自觉领悟良多。
此刻他手中绣春刀挥洒开来,刀光绵密,如秋风捲起万千落叶,护住周身,泼水不进!
那白鹤几次俯衝,利爪尖喙与刀光碰撞发出“叮噹”脆响,火星四溅,竟一时真被阻在了刀圈之外,未能像前两次那般轻易得手。
下方围观的百姓和兵卒何曾见过这等凌厉又精巧的官家刀法,顿时爆出一片喝彩!
“好快的刀!”
“北镇抚司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和寻常衙门的捕快真是云泥之別!”
“这妖物今日怕是碰到克星了!凶多吉少!”
更有甚者开始兴奋地打听:“这位使刀的爷是什么名號?以前怎未听说过?”
听著下方传来的惊呼与讚嘆,黄锦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得意,刀势愈发凌厉。
然而他却未注意到,枝头那白鹤冰冷的瞳孔中,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闪过一丝类人的讥誚光芒。
下一息,惊变突生!
那白鹤在空中一个诡异地折返盘旋,尖锐的长喙快如闪电,並非攻向黄锦的要害,而是精准无比地叼住了他挥刀时扬起的袖口!
“撕拉——!”
一声裂帛脆响,黄锦只觉一股巨力从手臂上传来,整个人被一股巧劲带得失去平衡。
那白鹤振翅一拉,竟將他一身为防护而特製的皮甲连带外袍,如同剥粽子般硬生生撕扯下来。
一时间,碎片纷飞!
“不好!”
黄锦惊呼一声,身形已从半空无力坠下。
还未等他落地,那白鹤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势!
尖锐如钢锥的长喙携著破空声,疯狂地啄向黄锦毫无防护的前胸与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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