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他確实渴得喉咙冒烟,但看著那缸子,心里直犯嘀咕。

不会下药吧?

“怎么?怕有毒?”年长的像是看穿他的心思:“放心,真要你的命,不用这么费事。”

乔生犹豫一下,还是接过缸子。

手銬哗啦响,他笨拙地凑过去喝了一口。

水有点涩,带著股铁锈味,但好歹是液体。

刚咽下去,年长的又开口了,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慢慢喝,看你年纪不大,遭这罪也是可怜。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乔生警铃大作。

这调调,他熟!

先示弱,降低你的防备,然后冷不丁捅刀子。

心理学上叫共情陷阱,他写段子时常用这手法调侃。

乔生心里门儿清,脸上却挤出点感激涕零:“没,没了,都死散了……”声音適时地带上点哽咽。

“唉,这世道……”年长的嘆口气,像是真挺同情:“一个人流落街头,不容易。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乔生低著头,用眼角余光瞟对方。

“我看你脑子挺活络,嘴皮子也利索,不像一般逃荒的。”年长的状似无意地问:“以前除了读书,还干过什么?我看你唱歌那样,像练过?”

来了!

果然绕回来了!

还是在试探他的来歷!

乔生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茫然:“没练过,就是瞎唱。以前在老家……帮人算过帐,跑过腿,啥都干点,混口饭吃。”

“算帐?跑腿?”年长的若有所思:“接触过电台之类的东西没有?或者密码本?”

“啊?”乔生一脸懵逼:“长官,您说的啥?我就认得几个大字,帐都算不利索,哪懂那个?”

“真不懂?”年长的眼神又锐利起来。

“真不懂!骗您我是孙子!”乔生赌咒发誓,心里疯狂吐槽。

电台?密码本?

您老咋不问我会不会造原子弹呢?

年长的盯著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砰”一声巨响,震得那搪瓷缸子都跳了一下。

“上杉牧野!”声音炸雷似的:“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乔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得浑身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上杉牧野?

谁啊?这名字一听就是鬼子!

“长……长官?您叫谁?”

“叫你!”年长的霍然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几乎要压到他脸上,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你的日本主子没教你怎么应付审讯吗?还是以为换了身破烂衣服,就能矇混过关?!”

乔生脑子嗡的一声,彻底乱了。

日本主子?

上杉牧野?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猛地反应过来。

抓错人了!

军统把他当成某个日本特务了!

就因为……长得像?

“冤枉!天大的冤枉!”乔生也顾不上怕了,扯著嗓子喊:“长官您看清楚!我是中国人!如假包换的中国人!我叫乔生!不是什么上杉牧野!您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

“中国人?”年长的冷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啪地拍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

乔生抻著脖子往前凑。照片有点模糊,像是偷拍的,上面一个穿著日式学生装的男人,侧著脸,看不清全貌,但那眉眼、鼻樑……

操!还真他妈有七八分像!

“这,这……”乔生舌头打结:“这不能说明啥啊,长官!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就凭这个抓我?我不服!”

“不服?”年长的收回照片,慢条斯理地坐回去:“我们会让你服的。”他对门口那汉子扬了扬下巴。

门神一样的汉子走过来,一把將乔生从椅子上拎起来。

“带下去。”年长的挥挥手,语气厌倦:“换个地方,让他好好想想。”

乔生被粗暴地拖出审讯室,心里一片冰凉。

完了,这他妈是认定他了!

长得像日本特务,在这年头,就是原罪!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走廊昏暗,乔生被推著往前走,两边是一扇扇紧闭的铁门。

不知道哪扇门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惨嚎,又猛地消失,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乔生腿肚子直转筋,冷汗哗哗地流。

脱口秀演员的急智在这地方屁用没有,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他被推进另一间屋子。

这间更小,更暗,只有一张硬板床,连窗户都没有。

铁门在身后哐当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刺耳。

屋里死寂。

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

背靠著冰冷墙壁滑坐到地上,乔生把头埋进膝盖里。

手腕上的銬子沉甸甸的,勒得生疼。

怎么办?

咬死不说?

他们肯定不信,后面等著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承认?

承认个屁!

他根本不是!

可谁信?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穿越过来没饿死,倒要先冤死在这军统大牢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几小时。铁门外传来脚步声,停住。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门开了。

还是那个年长的审讯官,站在门口,身后跟著两个壮汉。

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上杉牧野!”声音平静无波,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乔生抬起头,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审讯官似乎失去了耐心,侧头对身后吩咐:“给他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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