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那人似乎听到了响声,起身向林云走来。
清朗的声音传来,“小兄弟不要乱动,你这筋骨的伤势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了。”
林云借著火光,才看出来竟是前几日在海州城遇到的天门山弟子越无涯。
“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啊。”越无涯拍了拍林云的肩膀,林云疼得直齜牙,越无涯哈哈哈笑了,“小兄弟,放宽心,现在你吃了我给的丹药,不出三日就会好的七七八八了。”
“多谢仙师”林云从嘴巴里勉强挤出几个字,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呢,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从上面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死也是命大。多亏我在此休整,听到动静,不然今晚你就要餵山中的野兽了。”越无涯语气轻鬆,盘腿坐在篝火旁,从火上取下烤著的兔子,用刀切了,递给林云一块,自己也撕下一块吃了起来,“吃吧,吃饱才有力气恢復身体。”越无涯嚼著肉指著林云手中那块肉说,“也是你小子有福气,这白山兔味道和別处的不一样,此种兔子常年啃食灵草根茎,肉质鲜嫩不说,更蕴有一丝微薄灵气,於你伤势大有裨益,而且吃起来很是鲜美。”他注意到林云有些拘谨和惊讶的目光,爽朗一笑,“別这样看著我,虽然我早已经辟穀多年,但好吃这一口是改不了的,每个人都自己的爱好,修行之人也不例外,修行路漫漫,没有些爱好岂不是无趣?”
越无涯吃的很快,显然很满足,他不知又从什么地方取来一红葫芦酒,灌下去几口,看了一眼林云,说:“兄弟,这山兔的肉冷了有股子腥味,到时候就不好吃了,趁热。”
林云勉强靠在一处岩壁上,慢慢的咀嚼这块不大不小的兔子肉,吃起来確实有一股山的清香,不知是越无涯烤制的手法还是什么,吃起来多汁鲜嫩,但是说有什么特別的,林云也尝不出来。一股温和的暖流隨之涌入腹中,扩散向四肢百骸,连身上的痛楚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他用刀尖指了指洞外依旧淅沥的雨幕:“此处是我两年前开闢的一处临时洞府,平日下山办事,偶尔会在此落脚歇息。你小子倒是不偏不倚,正正摔落在我的洞门前,若再偏个几丈,坠入山下那条『匯川河』,激流汹涌,暗礁遍布,便是大罗金仙也难寻你踪跡嘍。届时,世间便算是悄无声息地少了你这一號人物了。”
林云闻言,心中后怕不已,对越无涯的感激之情更盛。他这才借著跳跃的火光,仔细打量这处洞穴。洞府不大,却乾燥整洁,显然常有人打理。一侧放著几个简陋的木架,上面掛著的並非风乾肉,而是几件叠得整齐的备用衣物和一些野外炊具;另一侧则是一张平整的石床,铺著厚实柔软的不知名兽皮,他刚才便是躺在那上面。洞壁一角还堆著些柴火。整个洞府简洁却实用,透著主人隨性而又不失条理的风格。
越无涯享用完美酒,拍拍手站起身:“你且在我这洞里好生养伤,洞內食物清水俱足,尽可取用。我这趟任务已毕,需即刻回山门復命,不便久留。”
他走到洞口,雨水已小了许多。只见他手掐法诀,口中低诵,腰间一枚玉佩微光一闪,一叶梭形、通体泛著淡青光泽的飞舟便凭空出现,悬浮於洞口平台之上,舟身符文流转,灵光熠熠,绝非人间凡物。
“对了,”越无涯踏上飞舟,似又想起什么,回头对林云道,“你既持有我天门山『纸引』,便是已获考核资格。从此处往西北方向,再翻过两座山岭,便是嵐山山门所在。待你伤愈,自行前去即可。山脚下自有接引弟子循符印气息为你安排后续事宜。”
言罢,他不等林云再次道谢,青色飞舟便化作一道流光,衝破雨幕,瞬息间消失在苍茫的群山云雾之中。
洞內顿时只剩下林云一人,篝火噼啪作响,更衬得洞外山雨空灵寂静。
似乎是越无涯的丹药起了效果,林云身上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他能坐直身子,看著眼前还剩下的半盘肉,不知是肚子太饿还是身体恢復所需,他三两下吃完了。林云摸了摸嘴,砸吧了味道,似乎確实这个山兔有那么一些说法……不过海岛少年哪里吃过內陆的这些山货,多少仅仅是一句確实比较鲜罢了,林云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形容的好词了。
原来仙师不全是高高在上的啊。
林云突然笑了,这个越仙师看起来不太像仙师反而有点像个猎户。
他身上的洒脱和烟火气,冲淡了林云心中对“仙师”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刻板敬畏,多了几分真切的好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