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素浑身的毛，没有一根不是不颤抖的。
他死死咬著牙，凝望著站在街道上的秦玄等人，手中的兵刃，越攥越紧，青筋覆盖於手背之上。
“一群溃兵杂碎，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囂。”
“他们出来了，包围住，杀，杀，杀！！！”
“切碎，切碎，给老子把他们切碎！！！”
在高素的怒吼中，所有高句丽士兵鱼贯而入，如同恶狼，直扑向了秦玄他们。
秦玄咽了口唾沫，他浑身，也在发抖。
“准备！！！”他的声音这一刻，无比嘶哑。
“变阵！”
“左筅於左，右筅於右，长盾於前，短盾和短兵於两侧支援。”
“其余人，准备，刺，刺，刺死这群狗娘养的东西！！！”
“秦唐，看准咯，看准咯，谁不长眼，就射他娘的！！！”
“阵型，不要散，注意协同，前进，前进，前进！！！”
秦玄脑海中一直记得他们的第一任务，突围，突围，突围……
若是没有突围的希望，最后才能轮到死战，而若是能有突围的机会，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进行突围。
战场的惨烈，是任何电视剧都表现不出来的，也是任何影帝也演不出来的。
这一刻，秦玄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动作，只有机械的突刺，突刺，除了突刺，还是突刺……
当血水湿透了不知有多少窟窿鞋子的时候，秦玄的思绪，才渐渐回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有些距离他们有些远的城门，已是完全可以称之为近在咫尺了。
似乎，伸手就能摸到。
似乎，抬抬脚就能伸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玄的耳边，再次出现了声音。
“跑啊，跑，快跑啊，秦哥，秦哥，不要管我们了，求求你，不要管我们了。”
“逃，逃，快逃！！！”
“秦哥，秦哥，我老憨这辈子没求过人，你鬆开我，鬆开我，张承，秦唐，你们他娘的还愣著干什么，扛起来秦哥，逃，逃，逃！！！”
秦玄看的清楚，老憨每说一句话，他都在吐一口血，到最后，血混合著泪，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只有：逃，逃，逃……
秦玄恍惚。
他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拉著老憨，身边只剩下张承，秦唐和另一个死死攥著长矛的年轻人。
他叫王汝明。
老憨胸口处中了一枪，血如注，漆黑的脸庞，已是被血染得，比京剧里的红脸还要更红。
他再次抬起头。
后面的大街上，躺著的全是尸体。
而尽头的高素，丟下了刀刃，取过了身边士卒手中的长矛，骑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拉过来的战马。
他身后，同样，还有四匹战马。
他们衝过来了。
在视野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具体，越来越……
“列……”秦玄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在哭，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竟已说不出来话了。
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
“列阵！”
“御敌！”
他把老憨拖到后面，转过了身，身后，是近在咫尺城门。
张承手持早就断裂的树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