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脸上带著温和的微笑,看向身旁的张佐,“传朕旨意!”
“首辅杨廷和,辅弼三朝,劳苦功高,有定策立储之功,封为定国伯,食禄千石,子孙永袭!”
“次辅梁储,忠勤体国,同样功勋卓著,封为建亭伯!”
“寿寧侯张鹤龄,有拥立之功,加封为昌国公。”
…………
朱厚熜又点了一大群人的名字,有在此次事件弹劾的功臣,也有迎立的功臣,文官集团、勛贵集团、外戚势力等方方面面都封赏了一遍。
杨廷和闻言一愣,急忙出列,跪下叩首:“陛下,臣万万不敢受此封赏!食君之禄,分內之事,何功之有啊!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现在表面上看似皇恩浩荡,实则心里却十分憋屈,明知道是陷阱,却不能不跳进去。
他这一推辞,便是断了所有人的財路,而道上有一句名言,断人財路如杀人父母,可以预想会有多么招恨了。
若是接受了,则等於欠了新君一个巨大的人情,无论是以后直言劝諫还是礼仪名分之爭,一旦坚决反驳,便会被天下人骂“忘恩负义。”
两者相害,只能取其轻了。
果然,其他受封的大臣原本脸上的喜色瞬间僵住,“首辅不拿,我怎么拿?”
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杨廷和跪下,装作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齐声道:“臣等也万万不敢受此封赏,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厚熜故作愕然的模样,嘆了口气,眼中早已噙满泪水,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诸位臣工实心用事,乃我大明之福啊!是朕考虑不周了。”
“那此事以后再议!”
朱厚熜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御座上传来,整个朝堂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这份心计多智近妖。
杨廷和手上的青筋暴起,这一下便招致了整个朝堂对他的仇恨,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默默地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
深夜,杨府书房。
在距离书案不远处,张永整理了一下衣袍,深深作揖道:“今日保全性命,皆赖阁老回护,此番大恩,张永感激不尽!”
杨廷和头也不抬,继续低头看著文书,淡淡道:“老夫保你,非是私心,诛杀刘瑾,剷除江彬,迎立新君,张公公是有大功劳的,此乃公道,非是私恩,不必谢老夫!”
张永自然知道读书人好脸面,凡事都要占个公理,有些话听听就好,不能当真。杨廷和可以说不必谢,但他却不能不谢。
他上前半步,低声道:“阁老,谷大用,魏彬倒了,宫中的各监局库必將腾出来不少位置,咱家想……”
杨廷和终於放下手中的文书,缓缓抬起头,“你想都占了?”
张永急忙道:“咱家不是担心这些位置被宫中的那些奸佞宦官占了,万一蛊惑陛下怎么办?不如换上可靠的人,这样才好为阁老,啊不,为朝廷办差不是。”
与文官们打交道多了,他的嘴上也变得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了。
杨廷和想起白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神色有些犹豫,“陛下虽为十五岁,但心智权谋绝非少年可比,恐怕会有后手?”
“后手?您老是指?”张永一愣,皱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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