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偏殿。
张永,魏彬,谷大用三大权宦此刻正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朱厚熜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一只手隨意地搭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敲击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们。
昨天晚上六科给事中以及督察院灯火通明,风声泄露了出去,想必他们嚇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吧。
他们来此,自然是为了两个字:求活。
这也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朕不向山走去,那山便要向朕走来。
在御案上,早已堆叠著许多本奏疏,全是弹劾以三大权宦为首的正德旧臣的。
朱厚熜瞅了一眼左手边的魏彬,抽出最上面的那本直接丟在了他的身前,淡淡道:“看看吧。”
祸到临头,魏彬此刻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双手双脚颤颤巍巍爬过去,翻了数次才將一本薄薄的奏疏翻开。
只看了一眼,奏疏开篇那“劾司礼监太监魏彬”那几个大字,就让他眼前顿时一黑。
若是在正德年间,莫要说这一本奏疏,就算是御案上的奏疏全是弹劾他的,他也不至於如此惊慌。
只不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他强忍著心悸,继续向下看去,“与罪大恶极的江彬结为姻亲……”
伴隨著“啪嗒”一声,奏疏从他的手中掉落,魏彬再也承受不住,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嚎道:
“主子,奴婢罪该万死,可奴婢没有丝毫逆反之心啊,请主子明鑑啊!”
“正德年间,奴婢们曾与杨廷和这些文官结过怨,这完全是杨廷和他们趁机公报私仇啊。”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群文官看似衝著奴婢们来的,实则是衝著您来的啊。”
“主子,您想啊,一旦杨廷和他们將我们这些当奴婢的赶尽杀绝了,那杨廷和他们这些人便从此在朝堂上再无制衡的力量了,这是想架空您啊!”
魏彬一边哭嚎,一边不断磕头请饶,行殿中的金砖被磕的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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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便见了红,血腥气息夹杂著哭嚎声在殿內瀰漫。
其余的谷大用与张永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跟在魏彬话语后面隨声应和。
而软榻上的朱厚熜眼神波澜不惊,静静地看著他们在这磕头请饶,心里暗暗乍舌,不愧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若是他直接开口求饶,那便是变相承认了逆贼之罪,那么等待他的便是死路一条了。
而现在他刚开口便是將公事转化成私怨,从而让裁决的人心里想是不是因为公报私仇才进行弹劾的,大大降低弹劾者话语的可信度。
见裁决的人意念动摇,便继续进行加大力度,挑明对方的真实意图,以及与他这位当皇帝的產生利益关联。
暗戳戳地在说,如果他们这些奴婢完蛋,那他这个当主子的也会跟著被架空。
一套顺滑的连招,不但帮自己洗脱了罪名,甚至还诬陷栽赃了对方一把,著实高明。
只可惜,时运不济,命途多舛,遇到了他朱厚熜。
又只可惜,现在还动不得他们,只能装傻充楞了。
只见朱厚熜脸色凝重,缓缓走下软榻,亲手將魏彬搀扶了起来,郑重道:“朕说你有罪,你才有罪,朕说你无罪,那你便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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