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悬於樟都深渊上方的会议室,仅仅相隔一天,再次回到这里却让人感觉恍如隔世。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下方的检修通道上一片狼藉,防疫人员正在用高压水枪冲洗地面,但仍有顽固的碎骨和肉块黏著在地面上。
这些残块也显示著刚刚过去的那场血战的残酷。
会议室大门推开,迟重缓缓走进来,步履有些沉重。
他仿佛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深得可以夹住刀片,血丝几乎溢出眼眶。
知之下意识站起身子,伸手要扶一把。
“坐著好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客气。“迟重比了个手势,声音沙哑。
知之愣了一下,重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迟重走到桌子对面坐下,身体前倾,隔著很远打量著知之。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们不应该见面。“沉默许久,迟重忽然低声说道,“我的態度,你应该已经听说过了。”
“我们现在在这里面谈,这只会进一步加深第九区及联合政府对研究所的不信任。”
“而我作为研究所的负责人,只会做我职责范围內该做的事。该怎么处置你,我会严格按照流程和条例来,你个人和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知之用指尖轻轻敲著桌面,没有回应。
静了几秒,迟重腰间的对讲机传来一个声音。
“附近的信號都屏蔽了,会议室很乾净,他们暂时无法获取对话內容。”那声音顿了顿,“但时间有限,你们要说什么得儘快。”
迟重淡淡地回了一个好,重新將目光转向知之。
“行了,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迟重长出一口气,“眼下他们正在藉此次腥腐病泄露事件,要求重组樟都研究所。破解计划最后搞成这个样子,我这个总负责人难辞其咎,恐怕很快就会失去对研究所的掌控。”
“而在那之前,我还能动用我仅有的一点人脉,把你送出去。”
“送到哪里去?”知之问。
“第九收容所,位置在深山里,是一家私人运营的腥腐病潜在感染者收容机构。”迟重低声道,“那里的负责人欠了我一点人情,我已经拜託他儘量关照你了,你在那里会比待在研究所安全很多。”
又是深山里的收容所么?知之的眼皮跳了一下。
“我去那里是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在那里好好待著,该吃吃该喝喝。只要你不暴露自己,外边的人查不到你头上来。”
“有別的备选地吗?”
“没有。”迟重冷漠地回答,“你好像还不太明白外边的情况,现在有很多人在覬覦你的能力,有人想利用你,有人......想杀了你。”
“在收容所待著,你至少能活得轻鬆点。”
知之嘆了口气:“听起来您好像是真的打算把我关在收容中心一辈子?”
“从防疫条例上来说,是这样的。”迟重严肃地说,“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对你启用“零號消杀”条例,真是那样,现在你都没有机会在我面前討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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