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扭头盯著知之:“所以它们到底是为什么会害怕你的血?”
“不知道。”知之按住伤口,血液顺著指缝往下滴,“这是实话,我的確不知道原来。从小就这样。妈妈曾经告诉我,我的血里有种东西,是它们的克星。”
“令堂到底什么来路?这么大的秘密居然能一直瞒著研究所?”程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那劳驾帮我个忙。”
她说著打开装备箱,露出里面的信號弹,“毯菌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质和菌丝体,理论上易燃。”她顿了顿,看向舱外漂浮的污染体,“真空环境下燃烧需要氧气,而信號弹自带氧化剂。”
秋意突然明白过来:“你想出去放把火?”
“总得试一试,不然等著被消化么?”程宛露出决绝的眼神,检查著信號枪,金属部件碰撞声在密闭舱內格外清晰,“秋意,你负责操作穿梭机,一旦脱困立刻全速下潜!”
接著她转向知之:“你跟我出去,用枪掩护我。”
知之皱眉道:“直接用我的血攻击船尾的菌团,也许能逼它鬆手。”
“不行。”程宛断然拒绝,语气不容置疑,“那东西太大了,没人知道要消耗多少血。你的能力太特殊,不能在这里耗尽。”
她隔著头盔拍了拍知之的脑袋:“年轻人有勇气是好事,但不能鲁莽。我看你射击准度还可以,以前练过?一会我去点火,你开枪掩护我。如果我失败了,你就退回船舱,待在舱里等救援。”
知之还想说什么,却被程宛按住肩膀。
“这是命令。记住,你的命比我们都金贵。”
“引擎报警了!”秋意高声说。
程宛不再废话,猛地拉开舱门,无边无际的黑暗顿时占据了视线。外面的污染体像被惊动的蜂群,密密麻麻悬浮在半空,腐烂的肢体在低重力下缓缓翻滚。
“走!”程宛率先跃出舱门,左手格洛克右手信號枪,悍勇得仿佛像个杀神。格洛克的枪声在头盔里震出嗡鸣,子弹撕开污染体的躯体,暗红色的汁液在真空里凝成球状,打著旋飞散开。
知之紧隨其后,用精准的点射击退四面八方的菌丝。接著她反手將浸透了血跡的医用球甩向四周,那些试图缠绕过来的菌丝瞬间痉挛,像被灼烧的蛇般缩回。
低重力环境让两人的动作变得诡异。程宛的射击姿势近乎漂浮,每一次后坐力都让她在半空旋转,污染体的残肢在她身边缓缓飘过,暗红色的血液漫天飞溅。
知之踩著舱壁借力,军靴在金属上踏出闷响。染血的球像红色的墨汁在周围晕开,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每当菌丝试图突破,就会被血液腐蚀,冒出白烟。
“注意身后!”知之突然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打爆最前面那个污染体的菌核。暗红色的浆液溅在她的面罩上,缓缓滑开。
程宛回头开枪,借著反作用力盪向船尾,靴底踢碎一个漂浮的眼球状菌体。
越来越多的污染体从黑暗中涌出来,肢体缠绕成一张血肉之网。知之的子弹耗得很快,视线也有些模糊。她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一块翻滚的毯菌,整个人失去平衡。
慌乱中她抓住一个冰冷的东西,触感像是金属容器的边缘。知之下意识攥紧,那东西的稜角硌得手心生疼。
“抓住我!”程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正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中,將要被子弹的后座力推向深渊。
知之奋力朝她伸出手,战术手套上沾满污染体的汁液——
抓住了!
两人在半空短暂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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