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船尾的菌核了吗?”程宛死死盯著前方,那里有一团搏动的暗红色肉块,无数菌丝从那里延伸出来,缠绕著引擎。
二者之间交错著大量飞舞的手臂类生物,似乎是预感到大难將至,拼命蠕动上前,试图拦住程宛。
“看到了。”知之用力点头。
“掩护我过去!”程宛咬了咬牙,拔起黏稠的靴子,摇摇晃晃朝前衝过去。
知之紧隨其后,一把扯下手套,用隨身的小刀反覆划开伤口,不断將血液甩向两侧。
那些菌丝碰到血液就会枯萎,但新的菌丝又会立刻涌上来,像潮水般无穷无尽。
“快到了!”耳麦里传来程宛急促的喘息声。她离菌核只有不到两米,却被突然涌来的血肉手臂缠住胸口。那些溃烂的血肉粘连在防护服上,污浊的血跡瞬间染红了她的上半身。
知之扑过去,用带血的手掌按住菌丝。白烟腾起的瞬间,她拽住程宛的胳膊往外拉。
“就是现在!”知之嘶哑地大吼。
更多的菌丝涌上来,像无数条蛇缠绕住两人。程宛的手臂被勒出红痕,知之的小腿也被菌丝捆住,冰冷的痛感顺著神经爬上来,没前行一步都会拔起大量黏稠的丝线。
“拔丝煎麵?他妈的行家啊!”程宛突然挣脱一只手,將信號弹对准菌核。
橙红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在真空里炸开一团诡异的火焰。没有噼啪的燃烧声,只有光芒在菌丝上蔓延,那些暗红色的组织瞬间焦黑蜷曲。菌核內探出一张惨白的面孔,对著知之发出悽厉的嚎叫。
看起来似乎是先驱小队的一员,已经和腥腐病融合得很彻底了。
“给我鬆开!”知之尖叫著划破手腕,將血泼向缠住她们的菌丝。腐蚀性的白烟剧烈升腾,菌丝像被点燃的线般迅速断裂。
隨著菌核在燃烧中迸裂,一只黑色的金属盒子砸落在地。知之猛然意识到,被菌核吞噬的那名先驱者,生前是抱著这个盒子一起殉职的。
知之艰难地扑上去,將金属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程宛拽著知之往后倒,两人在火焰的光芒中翻滚,堪堪避开坠落的燃烧碎片。知之的头盔被一块灼热的菌核碎片砸中,面罩上瞬间布满裂纹。
“快回舱,別回头!”程宛的声音嘶哑。她推著知之冲向气密舱,自己却被一根燃烧的菌丝缠住肩膀。
知之转身拽住她,用军刀砍断菌丝。火焰在断口处继续燃烧,呲啦作响。
两人连滚带爬衝进气闸舱,程宛几乎是用身体撞向关门按钮。舱门飞速合上,隔绝了外面的火光。
气闸舱迅速完成加压,两人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排燃烧的牙齿和碎骨如流星般掠过黑暗。
“下潜!”程宛瘫在地上,肩膀的防护服已经被烧穿,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肤。
秋意猛地推下操纵杆。穿梭机像离弦的箭般下坠,引擎的轰鸣盖过了一切声音。知之死死盯著观察窗,直到燃烧的毯菌变成一个模糊的红点,才虚脱般靠在舱壁上。
她的小臂伤痕累累,到处是翻卷的割伤,凝固的血液飘荡在空气中。
秋意慌忙扯来医疗箱给知之包扎。伤口还在渗血,知之下意识地握紧手心的东西。
那是一个金属容器的残片,边缘锋利,上面刻著模糊的纹路。
“这是什么?”秋意愣了一下。
知之將容器递到秋意面前。金属表面在应急灯下泛著冷光,上面有一行被溶解的小字,勉强能辨认出字样:003號样本,a级腥腐病菌群,含有菌核,有繁殖能力。
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图案——樟树徽章,樟都研究所的標誌。
秋意低头看过去,脸色忽然阴沉下来:“这是……培养皿?研究所用这种容器做腥腐病观测实验,內置製冷和杀菌系统。”
“可这是实验室严格管制的设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宛忍著剧痛凑过来,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字,疑惑地自语道:“这玩意是知之从外面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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