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去哪了?”阿泽呆滯地看著前方,忽然低声抽泣起来,“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那些病毒无穷无尽?”
“到底是......为什么啊?”
知之停下脚步。她看见前方走廊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闭嘴。”她低声说。
但已经晚了。阿泽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泪混合著鼻涕往下淌。
“火......好多火!”阿泽语无伦次地哭喊,“他们在烧......妈妈!妈妈在火里烧!”
知之脸色一沉。她猛然意识到,眼前的景象大概是唤醒了阿泽的记忆。
七年前那个燃烧的长夜,穿著防护服的军人手持火焰喷射器,將那些躯体上长出暗红色的菌毯的活人烧成一团肉泥。
阿泽按住太阳穴,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画面此刻如同潮水般涌来,带著灼热的温度和焦糊的气味。
“是你!都是你!”阿泽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向知之,“你和他们一样!你们都是怪物!”
他的喊声在走廊里迴荡,惊起一片回声。知之被撞得后退两步,钢丝掉在地上,滑向黑暗。
“清醒一点!”知之迅速爬起身,猛地肘击阿泽的肋骨,趁他吃痛弯腰的瞬间,从背后勒紧了他的口鼻。
阿泽的哭喊戛然而止,他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地看著天板。
“安静点,那些都是幻觉!”知之低声呵斥。没等她喘上一口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主任站在黑暗中,全身缩在厚重的防护服里,面罩反射著应急灯的红光,知之看不清他的面孔。
“已经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外面?”主任的声音隔著面罩传来,带著些沙哑。
阿泽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挣开知之的双手,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主任!是知之!她是污染体!她把病毒带进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主任將脑袋转向知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她还威胁我!”阿泽指著知之大喊,“她想杀人灭口!”
知之突然动了。她像只敏捷的豹子扑过去,在主任反应过来之前,原地弹起身子,一把拽掉了他的面罩。
空气仿佛凝固。
面罩之下,没有面孔。
或者说,那张面孔正在溶解。
主任的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淌,五官扭成一团,眼球几乎掛在眼眶外,浑浊的液体顺著下巴滴落。
防护服和皮肉黏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布料,哪里是腐烂的组织。
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努力露出微笑,眼球晃动著,转向知之。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知之?”他嘶哑地说。
“看见没?”知之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才是感染者!”
阿泽发出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向后退去。
“嘘嘘嘘,別乱说。”主任抬起手,融化的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是气泡在黏液里破裂,“你们搞错了,我们不是感染者,我们还有意识。”
“我们只是有点饿了,我们太饿了,我们需要食物维持能量。”
“再多吃几个,多吃几个就能维持正常。”
“你看,这才是腥腐病终极治疗方案啊......”
知之愣了一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再吃几个?吃几个什么?
失踪的五个孩子去哪了?
“怪物!怪物!”阿泽惊恐地哭嚎起来。
知之没有这些多余的废话。她迅速抓起地上的钢丝,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主任似乎没料到她敢反抗,迟缓地抬起手臂。知之侧身躲过,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而后以凶猛的提膝撞向他的襠部。
隨著一声闷响,主任哀嚎著跪倒在地,融化的面颊几乎要整个脱落下来。
先踹膝盖再踢襠,神仙来了也难防。这是妈妈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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