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技术科的会议室冷得像口冰棺,四周源源不断地吹送著寒气。
老式的投影仪发出散热声,ppt上展示著显微镜下扭动的暗红色丝状体。
“你们看,腥腐病菌的蛋白质外壳是复合对称的二十面体结构,能欺骗人体免疫识別系统。”科室负责人指了指显示屏,“它们专攻基底神经节,哦,就是控制你运动调节和认知功能的区域。”
“我们都知道,一种病毒如果只能杀死宿主而无法离开宿主的话,这种病毒註定是要消亡了的。但腥腐病创造性地做到了,既保持寄生状態,又能让宿主达成事实意义上的死亡,同时无限延长宿主的肉体生命,藉助宿主的躯体繁衍和壮大。”
“这里指的繁衍,是指污染体感染后期的躯体增生、腐败和毯菌化,你们应该能理解的对吧?好的,那我继续。为了確保生存,病毒会无限放大感染者的进食慾望,因此它们需要通过大量进食来弥补繁衍造成的能量消耗。”
秋意微微点头:“所以感染者疯狂乾饭,是因为大脑受到腥腐病菌控制么?”
“比那更糟。”负责人动动手指,画面切换为脑模型结构图,海马体区域亮起红光,“病毒只是放大感染者的欲望,却不会彻底接管他的意识。我们曾经收集过世界各地腥腐病爆发时的监控影像,只能说......大开眼界。你能想像污染体抱著妻儿的脑袋瓜子嗦脑的时候,一边高声欢唱跑调的生日歌是个什么场景么?”
秋意脸上露出反胃的表情,会议室里几名技术员不约而同地低笑起来,仿佛刚才负责人只是说了个轻鬆的段子。
知之眼帘低垂下去,钢笔在纸上洇开墨团。
她想起那个计程车师傅说,六月快到了。
正是初夏时节,人生的第二十二个年头倏忽而过。
生日快乐。她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
“樟都地下1500米至2000米是重感染区。”负责人敲击键盘,投影切换成樟都大门的3d建模图。环状建筑深层结构里,无数蠕动著的暗红色光斑如同溃烂的血管,自上而下占据了视线。
“这应该是最危险的一段,穿梭机经过该区域时,如果有a级毯菌吸附在货舱缝隙,整个机舱都会被活物化。哦,活物化我再展开描述一下......”
“这个我们已经有了解了。”知之轻声打断,“我有个疑问。两个世纪前,是否有一批先驱小队曾经试图突破樟都防御?”
负责人愣了一下,迟疑著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因为经歷了大停滯的缘故,那个时期的资料和记录都不完全了,只有极少的文件流传下来......”
“那污染区的形成是否会和这支探险小队有关?”知之打断道。
负责人皱了皱眉,低声回答:“理论上应该不存在关联。先驱小队下潜的年代,通道里远比现在要乾净。我们有確切的证据显示,樟都通道里的污染区形成时间不会超过五十年。”
“这部分的数据是如何得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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