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唤青眼中,他只是个螻蚁,不值得被记住。
这份被彻底忽视的屈辱,比酒更灼热,烧得他指节发白,牙关暗暗咬得咯吱作响。
轮值到更替的时候,黄铁被同伴叫下去歇息。盔甲卸在身上已觉沉重,酒气更让步子发虚。他嘴里含著酒意的气息,连自己都闻得出一股子辛辣。
本该回到亲卫休息的厢房,他却不知怎的,脚步在廊下踱来踱去。凉风吹来,夜色昏沉,心底的烦闷和屈辱被酒火搅得更乱。
恍惚间,他看见远处一角的灯光,才忆起那是世子白日暂住的偏院。
黄铁咬了咬牙,胸腔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衝动。不是刻意的復仇念头,只是酒胆催人,心中压抑的怨气在黑夜里找不到出口,脚下就这样一步一步,往那处走了去。
张唤青暂居的偏院,平日里就冷清。因“扫把星”的名声,府中下人能避则避,更不敢在此多停留。今夜正堂设宴,宾客与僕役皆聚在那边,更是无人往此经过。
黄铁踉踉蹌蹌走到这处,眼见院门紧闭,窗纸上映著一点孤灯,心里那股子压抑的恨意忽然翻了上来。
他盯著那扇门,胸口起伏,冷哼一声。
“哼,世子?了不起的世子?也不过是个被人忌讳的晦气星……”
说到这里,他心里一阵快意,酒胆催得贼心更盛。粗野的念头猛地冒出来,仿佛能把胸口的憋屈稍稍解开。
他四下张望一圈,见確实没人经过,便走到院墙一角,解了腰带,恶狠狠地往地上一站。
“爷今儿就撒泡尿,让你这晦气的地方也跟著遭秽!”
粗鄙的动作伴著他压低的狞笑,在冷风中透著几分卑劣的得意。
黄铁系好腰带,长出一口气,脸上浮出一种粗陋的快意。
心里暗骂:叫你高高在上,爷也有法子让你吃瘪。
正要转身离开,却瞥见院门竟半掩著,缝隙里透出一抹灯光。酒意催得他心里一阵好奇,脚步踉蹌著往前凑去。
走近一看,他的呼吸忽然一滯。灯火下,一个少女端坐在门槛边,似在静静守候。她眉眼清冷,姿態端凝,衣袖垂落在膝前,整个人像一株月下的寒梅,清雅却不容轻犯。
黄铁站在院门口,目光死死盯著那少女。
不止是因为她的容貌。更因为他忽然想起,那一日若不是她挡在前头、出言激怒世子,自己未必会当场挨那一拳。
那一拳,把他打得当眾吐血,顏面尽失,还因此受罚。
在他心里,张唤青是仇人,这女子同样脱不了干係。
如今酒意翻涌,恨意与邪念搅在一起,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世子……扫把星……还有你这个贱丫头。”他在心底冷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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