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书房跟著小丫鬟离开,路上正好碰见从葳蕤轩赶来的王若弗。

到了地方,却见几个姑娘正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孔嬤嬤已经让出了上首的正座给盛紘和王若弗。

盛紘坐上披了灰鼠皮的椅子,等著孔嬤嬤的下文。

孔嬤嬤作为宫里出来的教引嬤嬤,很是难请,许多伯爵侯爷都爭著请孔嬤嬤来自家教教姑娘礼仪。

若非盛老太太与孔嬤嬤有旧,盛家是请不来孔嬤嬤的。

並且孔嬤嬤如今算是盛家几个姑娘的老师,盛紘自然得以礼相待。

又过了一会儿,却见林噙霜慢慢从外面走进来。

林噙霜身段苗条,盈盈婉约,一身粉色秀梅锦缎外裳,头上插了一支翠白色响铃簪。

明明看著不著粉末,却硬生生將盛紘旁边坐著的王大娘子比了下去。

王大娘子见著林噙霜,嘴巴一撇,很是不屑。

她过来时,已经从丫鬟口中知晓是墨兰和如兰闹了矛盾。

王若弗內心盘算,定是那墨兰的错!

在她眼里,墨兰和如兰,就像年轻版的林噙霜和她。

墨兰小小年纪,就被林噙霜教得比她还有心机!

孔嬤嬤见几人都已到齐,於是斟酌开口道:“盛大人公务繁忙,本不该打扰,可今儿四姑娘和五姑娘两位姑娘竟因为一些小事吵了起来,甚至以嫡庶说事……”

盛紘听了,脸色立马变了。

作为一个有童年阴影的庶子。

他最討厌別人在他面前说嫡庶。

在家里,他向来自詡嫡庶同等对待。

长枫向来跟著长柏一同读书,功课也没有落下。

几个姐儿也一视同仁。

他当即骂道:“孽障,孽障,你们如此不知礼数,与那粗俗村姑何异?有何脸面做盛家的女儿,还好你们是姑娘家,若是换了兄弟,岂不是要爭夺家產,打个你死我活?”

他將几个姐妹一同骂了一番,准备让几个姐妹一同受罚。

却看见了自家嫡长女华兰规规矩矩的样子,又想起自己未来女婿的喜讯。

於是当场在眾人面前表演起了双標:“华儿与此事无干,先行回去休息吧!”

“明兰!你作为妹妹,自家姐姐吵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热闹吗?要知道,姐妹之间,同气连枝……”

明兰有些懵,虽然早就知道父亲十分双標。

但这也太无妄之灾了吧!

华兰其实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不要再罚她,连骂都没骂两句。

按理来说,作为长姐,没有及时制止住两位妹妹的爭吵,確实是应该受罚的。

这向来是盛紘的治家原则。

盛紘让华兰先行回房,却见贴身丫鬟彩簪已经笑著迎了过来。

彩簪搀扶著华兰向房中走,一边说道:“姑娘,我听说李將军马上就要回京了!好像他又是立了大功,又要得封赏了呢!”

华兰面露惊喜之色。

自然不是因为李瑜又要得了封赏。

而是因为李瑜曾经让彩簪同她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在京城等你”。

结果到了京城,匆匆见过一面后,李瑜又得出京平叛!

彩簪暗中观察自家姑娘的眼神,知晓其心思,竟调笑道:“姑娘,如今李將军也回来了,恐怕……我马上就可以改口叫姑爷了!”

华兰轻轻推了一下彩簪,面色羞红,心里却隱隱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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