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场小雨。

一大清晨,谢府別院门前的青石板上泛著水光,马蹄声踢踢踏踏。

“曹公,妙才兄,当真不去我那寻阳住两天?”

九月底的庐江,晨风已带三分霜意。谢渊一袭黑锦立於阶下,被冷风一激,反倒神清气爽。

院中人声渐起,谢氏、甘氏、许氏还有曹氏等几家的僕从正將行李搬上马车。

今日,是分別的时候了。

曹操正倚在马车旁,眼下微青,显是宿醉未消,摆手笑道:“这几月,白日与诸君煮酒论势,入夜共游乐坊听曲,操平生快意,不过如此。但如今朝廷敕封將下,又是秋收正忙,操也该回家了。”

说著,他整了整衣袖,深深一揖到地:“此番能安然无恙,全赖阿渊那日巢湖青衫赴宴。若非你力挽狂澜,我曹孟德,怕已成水底枯骨。救命之恩,操——永誌不忘。”

夏侯渊、曹仁亦隨之拱手行礼。

谢渊笑著摆手:“行了行了,昨夜你们喝酒打牌时可没这么客气。”

这话一出,眾人大笑。

院內走出的许褚还有帮忙搬东西的周泰蒋钦,以及甘寧周瑜荀彧也都凑了过来,一行人在院前说说笑笑。

巢湖一行,虽然不是太久,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三个多月。

特別是收復居巢,分完军功之后,几人不仅是朝夕相处,更无利害关係牵连,能聊到一起纯属投缘,关係自然亲近。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如今朝廷对各人的封赏都已经下达,许褚举了孝廉,曹家捞到个茂才名额,甘寧则是被朝廷封赏,在巴郡江州当了假尉,秩三百石。

假尉就是代理县尉。

虽然自由度不高,主要负责一县的缉盗、守城、押运以及维持治安,还要受县令与太守的双重约束。

听上去没有那种能调动三五百人的司马厉害,但假司马是流动性军官,隶属上级军府,一般在地方没有根基。而假尉也是县尉,已经算是地方官僚体系的一环,对甘家的发展更加有利。

各自的好处都到了,又是九月秋收正忙,大傢伙也都在居巢坐不住了。

谢渊自然是要回寻阳,开田地筑坞堡,开启两年的蛰伏时光,曹操与许褚一行也要回譙县。

至於甘寧,虽然他要回巴郡,但巴郡就在江边上,从寻阳逆流而上虽没顺江而下那么快,但坐船胜在一个轻鬆。

有趣的是,荀彧的姐姐此番竟也隨甘寧同行。

那俏寡妇怯生生跟在甘寧身后走出院门,眾人目光顿时意味深长。曹仁则一脸蛋疼,只差翻白眼。

倒也没什么別的原因,主要甘寧这廝精力太过旺盛,就算是因为晚上动静太大,被谢渊赶到了院子最靠外的那个厢房,但也是经常整夜“哭嚎”不断,而恰好甘寧旁边那屋就是曹仁居住。

曹仁刚住到这別院的头两天,基本上每天都没睡好,看甘寧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精猛山魈,又羡慕又嫉妒又无语。

但很明显,对於荀彧姐姐这样的俏寡妇来说,甘寧这种性格狂放的永动机,就最是心头好了。

谢渊还记得第一次到这荀氏时,这妇人还端庄如兰,寡言守礼。可如今不过三月,却变成眉眼含春,乖乖跟在甘寧身后的小妇人。

“看样子,兴霸这枪法也是一绝...”

“不对,戟法其实也差不多...”

谢渊低声调侃,眼角带笑。

一旁的荀彧却垂首嘆气,满脸无奈。

按照东汉的规矩,妇人有三从。

也就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而若无子,则要归宗。

归宗之后,要么再被族中长辈父兄许配出去,要么就得守节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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