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扑前,手忙脚乱拭血,嘶声狂吼:“医者何在?!速来!”

就在此时——

“报——!!!”

一骑如电,自城下飞奔而上,声如裂云:“舒县急报——周家周瑜,夜焚巢湖,赤龙出渊!谢家谢渊率八百步卒,轻舟出湖,断贼后路!二人合势,围歼黄龙寨於白石渡口——大破水贼四千眾!斩首逾千,余者溃散如潮!!!

谢家大郎,今已亲率八百轻骑,星夜驰援居巢!半个时辰后便会赶到!”

谢渊断湖如锁龙,周郎焚火似召神!

此报一出,整座居巢县城顿时鸦雀无声!

街巷间,正扛著米袋的负伤汉子,僵在原地,麻袋滑落,穀粒洒了一地;墙头上,白髮老匠锤悬半空,木楔未落,钉声已绝,唯风卷残旗,猎猎如泣。

城门洞下,一个女童呆立著,嘴还张著,忘了哭,也忘了嚼。

她小手紧攥著半块粗饼,而身旁,静静躺著她的父亲——昨夜被黄家强推上城头,死於流矢。

她太小了。

不懂什么是“八百破四千”,不懂什么是“谢家大郎星夜驰援”,甚至,还不懂父亲昨夜那句“要多睡一会儿”意味著什么。

风卷著灰,掠过她的脚踝,她的眼神依旧茫然,但满城的欢呼,已经如潮水般在她身后炸开。

老匠扔锤嘶吼,妇人跪地痛哭,伤兵相拥狂笑,城楼之上陆康老夫聊发少年狂,直呼谢渊周瑜真乃少年龙虎!而那黄万两家,此时已经如坠冰窟!

黄府,正厅。

万家家主慌到双手薅头,“怎么办啊黄老爷!昨夜我们...我们那么做可是要被杀头的啊!该死该死该死!那谢家小儿到底是何来头?!竟然能八百破四千!”

“闭嘴!闭嘴闭嘴!”

黄宽肥脸惨白,汗如油泼,指著万家主鼻子抖声咆哮:“还不是你!昨夜非拽个牛鼻子野道进府!那廝披髮跣足,眼翻白如乩童,满嘴『天机不可泄』!

说什么——『荧惑乱心,血光冲斗!巢湖群蛟尽出,居巢必陷!若强守城头,必遭天火焚身,唯今之计,当守城三日,敛兵藏锋!待三日之后,太阴退位,少阳初生,西门地脉自开,方可潜渊遁走!』若是你带来的那道士不这么说?!我又怎会为保存部曲下令驱民上墙?!”

硕鼠般的黄宽,此刻浑身肥肉乱颤,眼神里满是肠子悔青的惧色。

驱民上墙!

这不止是死罪。

这是“虐民不道、失德逆天”的滔天大罪!

按律,当诛三族!按史,当遗臭万年!

两人,彻底慌了——如热锅上的蛆,如待宰的猪!

而就在这时——

旁边的椅子上,黄宽之子黄轩,猛地一咬牙,眼中寒光一闪,压著嗓子,“父亲,万家主!若是在舒县皖城,我们两家已无退路!然这里是居巢!从县丞到狱吏,从米商到盐贾,哪个不是吃我黄家的饭、拿我黄家的钱?!底下的人,便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如冰锥刺骨:“——但如今,还有一人,是心腹大患!”

“!!!”

黄宽浑身一颤,裤襠竟隱隱发潮,声音抖如筛糠:

“你...你是说...那...陆、陆大人?!”

黄轩紧张点头,但眼中再无犹豫,只剩疯狂!

“是!父亲我们已无退路了,但若是那陆老贼战死城头,昨夜之事便无人知晓!”

“!!!”

.

居巢城內,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喜,有人悲,也有人在发疯。

小女童什么也不懂,她只是站在街角,呆呆看著这一切,而在这时,那从舒县来的传令兵下了城楼,正巧路过她面前。

也许是见她小脸黑灰,模样可怜,也许是见那死在城洞里的父亲,那铁塔一般的巨汉传令兵眉头一皱,在她面前停下脚步,然后蹲了下来。

“你父亲死了吗?”

“...”

小女童听不懂,只是微微歪头。

这一幕,倒映在巨汉传令兵眼里,却是让他想起某些久远的痛苦回忆,他犹豫片刻。

“若是等会儿再有坏人进来,他们若是想抓你,就把这东西给他们看。”

说著,这巨汉传令兵,起身从盔甲里掏出一张符纸,塞到了小女童手里——只见那符纸之上,赫然写著怪模怪样的“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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