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桃园聚会
今夜的舒县,风云际会。
周家老宅的正厅,乔老爷子与周瑜的叔叔还有谢渊三爷爷相谈甚欢,茶烟裊裊。
夏夜蝉鸣,后园桃树浓荫下,青石案旁,乔雨瓷静静坐在那——青竹色夏衫,素白衬里,腰间一条鹅黄带,落落大方,温婉如玉,是乔家嫡女该有的样子。
可见到谢渊与周瑜说说笑笑走进院子,她那世家闺秀的矜持气场,顷刻瓦解。
未等谢渊走近,她嘴角已不自觉上扬,眼尾弯成新月,笑意盈盈,起身微微一福:“见过谢公子。”
“私下相处,不用多礼。倒是你,今天怎么也跑来了?”
谢渊笑著摆摆手,態度自然隨意。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寻阳练兵,不过自从那日东园稚会之后,他就经常与对方书信往来,关係早已熟络。
乔雨瓷脸色微微一红,“今日雨瓷陪阿公过来,主要是今年的夏盐核引——舒县这段水道,往年总有『漂没』,今年官府盯得紧,乔家需亲自押册、对船、签新引。”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腰间小皮袋——里头装的不是蜜饯,是半块从皖城带来的盐晶。
“...阿公说,这事得亲眼见人,亲耳听事,才不被下面人糊弄。”
见人二字,她说得极轻好像在说那夏盐,但眼睛却没从谢渊脸上挪开。“况且,谢公子此次剿匪,乔家也需保证军粮调度无虞,阿公便让我在旁跟著学。”
听到这话,谢渊也是明了。
乔家与周家不同。
周家走的是“朝堂路”——子弟入仕,结交公卿,靠的是名望与人脉。
乔家走的却是“地头路”——庐江十二县,大半县衙里坐著姓乔的主簿、县丞、功曹。旁支联姻更是撒网般铺开,小半个扬州的豪族,多少都沾著乔家的亲。
若非那陆太守是江东陆氏出身,且做事虽强势但也懂分寸,乔家不愿彻底激怒对方,否则在乔家的支撑下,谢渊哪还需要巢湖剿匪来搏个假官?
就算是名义上归朝廷管的盐铁到了庐江,盐从哪口井出,船从哪道闸走,符由谁手批,最后都绕不开乔家这方私印。
可偏偏,乔家这一代,嫡系无男。
虽然东汉规矩,家业终究不能交到女子手里,但也会先培养长女代掌家事,等过几年几十年若是依旧没有嫡出男丁,这才会过继同宗近支男童为嗣子。
没想到乔雨瓷不是那种深居闺中的大家闺秀,反倒对这些商贾计算之事门清,谢渊也是有点好奇,而他正欲开口——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老实点!”
一声炸雷般的吼,从院门直劈进来。
两人回头——只见身高九尺的周泰,拎著个“小鸡仔”大步流星跨进院子,那“鸡仔”脚尖离地,书篓歪斜,衣摆沾泥,活像刚从马车軲轆底下爬出来。
“阿泰,何事喧譁?”谢渊皱眉。
本还想与乔雨瓷敘敘旧,转眼就看著周泰把人往地上一墩:“少爷!这廝在门口探头探脑半个时辰!问他看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要见您——我看八成是黄家派来的细作!”
谢渊走近两步,打量那“书生”——青衫皱得像咸菜,髮带松垮,鞋上还沾著半片车辙印,偏偏背还绷得笔直,像根被雨打歪了却死不倒的竹竿。
“你找我有事?”
“我...”
荀彧肩头还压著周泰的铁掌,眼角余光却扫过桃树下——月光如水,青竹色衣裙的少女静静站著,眉眼如画,眼前的谢渊更是仪表堂堂。
再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赶路翻车、泥点溅脸、连束髮的带子都断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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