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树,胸膛起伏得厉害,话都说不顺,声音发虚,却拼命叫喊:“都是误会,你们別打了!”

美妇声音入耳,甘寧拳头顿了一瞬,悬在半空。

许褚可不在乎什么女色,他完全没想到甘寧会突然收手,猝不及防之下,也是一拳轰在了甘寧左脸。

这一拳,收了七分力,可甘寧还是像个破麻袋似的,“嗷”地一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一头栽进那美妇裙下。

角度很正点,风光无限。

甘寧本还疼得齜牙咧嘴,睁眼一看,顿时支棱了,连牙疼都忘了。

而那美妇却浑然未觉,只当甘寧是为护自己才挨了这拳,惊呼一声,连忙蹲下,他一把搂进自己宽广温软的怀中。

那怀抱宽广温软,如春云裹玉,叫人骨头都酥了半截。

“小郎君!你没事吧?!”

她声音发颤,手忙脚乱想扶甘寧的肩膀,又怕碰著伤处,胸前衣襟微敞,髮丝垂落,全然忘了仪態。

甘寧半张脸肿著,半张脸埋在软玉温香里。

老实说,许褚收了七分力的拳头,砸普通人身上,不死也得躺三个月。可对甘寧这皮糙肉厚的锦帆虓虎来说,顶多肿成猪头,三五日也就消了。

可嗅著鼻尖縈绕的淡淡兰麝与汗息交织的香气,在蒋钦眉头直跳的注视下,他竟眼皮半闔,气息微弱,摆出一副“弥留之际”的悽美模样,气若游丝。

“能...能救夫人...此等人间绝色...兴霸...兴霸死亦无憾矣...”

“...”

“...”

这下直接给蒋钦看麻了。

不仅是他,本来快步走来的许褚也是一愣,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拳头,眼睛里满是茫然,完全不明白刚刚那个钢筋铁骨的傢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弱不禁风。

“我方才...真打这么重?”

可当发现甘寧呼吸依旧匀称,他一下子也是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瞪了甘寧一眼,直呼甘寧不当人子。

可那美妇竟信了,抱著甘寧,声音带颤:“小郎君撑住!我这就带你回潁川,寻良医诊治!”

眼看事情变成闹剧,蒋钦本准备过去踢甘寧两脚,但见甘寧疯狂对自己使眼色,他也是无语嘆了口气,转身对许褚鞠躬拱拳。

“敢问足下,可是譙县许仲康?

在下蒋钦,乃庐江谢氏门下,此番冒昧入贵境本为代我家公子传信,不料言语未通,先动拳脚,实乃我等唐突...还望许君,莫怪。”

“庐江谢氏?”

许褚一怔,先是没反应过来,转瞬想到什么,虎眸瞪大,“可是那年方十三便东园破贼,青芦逞威的寻阳谢郎,谢公子?!”

“正是。”

“哈哈哈!”

许褚拍腿大笑,声如洪钟,震得树梢麻雀扑稜稜飞起,“原来是那寻阳谢郎的门下!怪不得如此生猛——是我莽撞,未问来意先动拳脚,该罚!走走走,去我譙县,三碗酒,我亲自斟,给二位压惊赔罪!”

“许公子太客气了。”

没想到公子的名头,在这譙县竟也如此响亮。

蒋钦心中与有荣焉。

这也正常,谢渊破贼之事能传得如此之远,一来,是谢渊的確勇武过人。二来——谢渊救的是士族子弟。

在东汉,英雄救百姓未必扬名,但救了高门贵胄,却定然能一夜传遍州郡。

不是百姓爱谈,是士族要谈——他们需要“少年英雄”的故事来告诉天下:“看,护我士族者,必得盛名!诸君若见我士族有难,当效谢郎!”

这些道理,如今的蒋钦尚不能尽悟。

可未及细想,他便被另一事震住。

隨著许褚找来大夫“医治”甘寧,蒋钦也是从旁人嘴里得知了那美妇的身份——潁川荀氏之女,两年前嫁入汝南袁氏旁支。

前几日灈阳遭山贼突袭,灈阳袁氏旁支满门尽歿,唯她因外出访亲,侥倖得活。

荀家知此地山匪横行,但荀家离得远,所以特托许家护送她回潁川。原定今日便是许褚亲往灈阳接人,谁知贼势復起,她等不及,只得提前出城奔逃,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荀家之女!

蒋钦眼皮一跳,手心发紧。

天下人谁不知道潁川荀氏?!

八龙之后,州郡望族,子弟未冠已名动乡閭。

更何况,这美妇虽不是嫡出,在荀家地位不高,但也是那荀家荀彧同父异母的姐姐!

他蒋钦对士林不了解,但这两年他也是经常在茶馆酒楼听到“荀家出了位大才——荀彧,年方十八,便已游学四方,名动州郡”这类的话题。

蒋钦默默瞥了眼地上还在哼唧的甘寧,

突然觉得,这混帐今天挨的这一拳...怕是祖坟冒了三丈青烟才换来的。

至於结婚两年的俏寡妇这件事...

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个加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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