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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叶海先生这番“鼓励”的话,许义其实是有些无奈的。

在叶海先生身边跟了半个月的时间,以他穿越者的眼光来看,这叶海先生,是很喜欢给人“画饼”的那种领导。

至於画出来的饼能不能实现,就不知道了。

许义拜別了叶海先生,刚出茶堂大门,就感觉香堂里的那股眼神又落在他身上。

他狠狠打了个寒颤,连看都没敢看香堂一眼,就快步径直离开了金兰庵堂。

在后脚踏出金兰庵堂的那一刻,未知恐怖眼神落在后背的感觉,才终於消失不见。

许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明明只是刚刚处暑而已,夏日的燥热还在,那股眼神却让他手脚冰冷,止不住的想要打寒颤。

眼前黑白色的世界让那份寒意更甚。

许义大步向三十八铺走去,人群所在的方向让他感觉安全。

此时天色已晚,夜色渐浓,三十八铺虽然没有路灯,但主干道上依然明亮如同白昼。

只因此地居民太多,商铺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更何况直到凌晨都还有火车进站,本著能挣一点就挣一点的原则,许多商铺的灯火彻夜不息。

许义沿著三十八铺的道路前进,熟悉的道路变得有些陌生,灯光能照到的地方是白色,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完完全全就是一片漆黑。

恰逢乌云遮月。

无法得到一丁点月光,又没有灯光照亮的地方,更加黑暗深邃。

他从三十八铺街尾走到街头,认准了三十八铺街头16號的门牌,在一家大门紧闭,被泼了猪血的蜜饯铺子旁边拐了个弯,进入一条狭窄的巷道。

此地光线不足,他的视野骤然昏暗许多。

是昏暗而不是黑暗,因为这小巷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掛著个小小的红灯笼——

在许义的黑白视野中,灯笼竟然是可以显现顏色的!

许义顶著红光,踩著泥泞,硬著头皮,沿著巷道一路前进。

大概走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他才来到一座小院前面。

小院外荒草丛生,数不清的蚊虫绕著红灯笼飞舞,三十八铺独有的雨后水臭味儿在这里到处都是,河道应该不远。

许义只见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正拿著铁锤,往一具棺材上钉钉子。

再结合著叶海先生那句“蜜饯张死的蹊蹺”,许义一时间不敢上前搭话。

恰好路边站著个像是这家长工的大哥,许义便凑上前去,掏了根烟,递给大哥,低声道:

“师傅,饭吃过了伐?”

大哥瞅了一眼他的烟,明显眼馋,但不知为何並没有接过来,只是说道:

“吃过了,小伙子,你怎么来淌这趟浑水?”

许义目光一闪,顺势低声问道:

“我是来帮忙的,不知道水有多浑,师傅,这是咋个情况?”

大哥显然是很健谈的,他嘆了口气,低声对许义说:

“这卖蜜饯的张老板,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设局仙人跳,欠下了一屁股赌债,连一对儿女都输给人家了。

他家里人当然不肯。

仗著家中男丁多,就要黑了这笔债,白纸黑字,直接不认了!

討债人找上门来,被他们当场打死,灌满石子儿,沉到了绿滨江里。”

许义嘖嘖称奇道:

“黑吃黑?!这么猛!

巡捕房不管吗?”

大哥不屑的笑了一声:

“巡捕房什么德行,懂得都懂,不过是一群披著黑皮的痞子,有些连帮派里的流氓都不如!

仙人跳这种事,即便报案,也多半是查不清楚的。

更別说他们黑吃黑,根本没去巡捕房报案,这茬事当然是没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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