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奖品。武道大会第二名的。”凌清玄拨弄了一下篝火,火星噼啪炸起,“血参,三百年的。”
竹观鱼微微一怔。
他记得大会被迫中止……
“第一名是项天,他实至名归。”凌清玄仿佛知道他的疑惑,淡淡道,“武当的人,还算讲道理,我出面,他们把该给你的,给了。”
竹观鱼打开木盒。
一股浓郁的血气混合著药香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盒內衬著红色丝绸,躺著一株人参。
形態已具人形,鬚髮分明,通体呈现出一种暗红色,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构成,在火光下泛著莹润的光泽。
仅仅是闻著药香,他就能感觉到体內《凝冰劲》的运转似乎都加快了一丝,双臂的疼痛也减轻了些许。
好东西!绝对的大补之物!
对他现在的伤势和后续修炼,有著难以估量的好处!
“多谢师祖。”竹观鱼合上盒子,郑重收好。
凌清玄看著他小心翼翼收起血参的样子,忽然问道:“怕吗?”
竹观鱼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篝火对面。
火光在师祖眼中跳跃,却照不进那片深邃。
“怕。”竹观鱼回答得很乾脆,“力量,疯狂,还有……师祖您的『道』。”
凌清玄似乎笑了笑。
“怕,是好事。”
“知道怕,才会谨慎,才会去想,怎么在狂涛中,保住自己的船。”
他拿起一根树枝,轻轻拨弄著火堆。
“知道的越多,我就越是感到自己的渺小,没人知道,天上到底还有些什么。”
“连我,对於这个世界也只是看到一点皮毛。”
夜色渐深。
篝火摇曳,將两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拉长,扭曲。
凌清玄不再言语,闭目盘坐,气息与周围的山岩草木融为一体,仿佛他本就是这自然的一部分。
竹观鱼收起心绪,没有急於服用血参。
他深知自己此刻状態极差,而且身边还有师祖在。
他强忍著剧痛和疲惫,再次运转《凝冰劲》。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赶路,而是纯粹的疗伤。
冰寒的劲力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淌过受损的经脉,滋养著裂开的骨骼,抚慰著震盪的內腑。
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用冰针一点点缝合伤口,寒意刺骨,却又带著一种奇异的镇痛效果。
他心神沉入体內,仔细体悟著“玄玉手”的那丝雏形劲力。
那是一种极致的压缩与凝聚,將原本偏向范围影响的《凝冰劲》,强行约束在方寸之间,追求极致的穿透与破坏。
与师祖那意念一动、万物皆凝的手段,似乎同出一源,却又天差地別。
一夜无话。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竹观鱼才缓缓收功。
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双臂的剧痛也减弱了几分,至少不再影响基本的活动。
他睁开眼,发现凌清玄早已站在崖边,负手望著远方云海翻腾。
“能动了吗?”凌清玄头也不回。
“可以了,师祖。”竹观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僵硬但已能发力的手臂。
“那就走吧,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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