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眼神骤然一凝,身体微微前倾:“看清了?几人?什么打扮?”

“天太黑,没看清打扮,约莫…两三人,身形看不真切,但脚步又快又轻,小子觉得…觉得不对劲,不敢隱瞒,赶紧来稟告福伯。”竹观鱼低著头,声音里的惊惶不似作偽。

福伯盯著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偽以及这件事的性质。

书房內只剩下油灯灯芯噼啪的轻响。

“你做得很好。”福伯缓缓道,站起身,“此事,还有谁看见?”

“回福伯,就小子一人。”

“嗯。”福伯走到他面前,苍老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回去歇著,今晚之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提起,明白吗?”

“是,小子明白!”竹观鱼重重应下,表现出一副如释重负又严守秘密的模样。

“去吧。”

竹观鱼躬身退出书房,带上门。

转身离开时,脸上那点惊慌瞬间消失,只剩平静。

他知道,消息已送达,如何权衡利弊,是福伯这个层级的事。

回到小屋,他並未睡下,而是静静坐在黑暗中,倾听外面的动静。

约莫一炷香后,远处隱约传来几声短促的呼喝,很快又归於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赵府一切如常。

但竹观鱼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

巡夜的护院换了一拨生面孔,眼神更警惕,內院往外抬垃圾的婆子小声嘀咕,说后墙根似乎清理过,有点土腥味。

午后,福伯叫他到书房。

桌上放著一小碟精致的桂糕,还有一杯冒著热气的香茗。

“坐。”福伯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竹观鱼依言坐下,腰杆挺直,双手放在膝上,姿態恭敬。

福伯將桂糕推到他面前:“尝尝,三小姐赏的。”

“谢福伯,谢三小姐。”竹观鱼拿起一块,小口吃著,甜糯可口。

面板毫无反应,这种精致点心,能量密度似乎反而不如粗粮。

福伯慢慢品著茶,看似隨意地道:“昨夜之事,你处理得不错,谨慎,知轻重,懂规矩。”

竹观鱼放下糕点,垂首道:“是福伯平日教导有方。”

福伯摆摆手:“机灵是天生的,教不来,府里人多眼杂,难免有些吃里扒外、手脚不乾净的东西,想趁著老爷子寿辰將近,府里忙乱,捞点好处或是递点消息出去。”

竹观鱼適时露出惊讶和愤慨的表情。

福伯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是外院两个杂役,被外面小帮派买通了,想摸清內院巡夜规律,偷点姨太太们的首饰,昨夜是去探路的,已被处理了。”

竹观鱼心中雪亮,福伯的话,半真半假。

外院两个杂役或许是真,但买通他们的,绝不只是“外面小帮派”那么简单,否则不至於动用“处理”这个字眼,而且动静绝不会那么小,但他脸上只是適时的庆幸:“幸好发现了,没出大事。”

“嗯。”福伯点点头,话锋一转,“你近日似乎对拳脚功夫,还有些兴趣?”

竹观鱼心里一动,面上略显羞赧:“小子不敢隱瞒,是觉得…强身健体也是好的,而且,若真遇上事,哪怕能挡一下,喊一嗓子,也是好的。”他重复了福伯之前说过的话。

福伯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倒是会现学现卖,罢了,既然你有心,老夫便给你个机会。”

他站起身,从书架后摸出一本薄薄的、页面发黄的小册子,封面上无字。

“这本《锻骨拳》,是军中最基础的打熬力气、活动筋骨的把式,不算什么高深武学,但胜在扎实,练好了,对付三五个地痞无甚问题,你拿去,早晚无人时,照著练练,记住,不得外传,也不得让他人知晓是我给你的。”

竹观鱼双手接过册子,触手粗糙,能感受到纸张的纹理。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起身深深一揖:“谢福伯栽培!小子定勤加练习,绝不外泄!”

“去吧。”福伯坐回椅中,重新拿起帐本,不再看他。

竹观鱼將册子小心翼翼揣入怀中,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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