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沪城梅雨季节的屋檐滴水,不紧不慢,又连绵不绝。
竹观鱼每日重复著书童的活计,伺候笔墨,跟著福伯学看帐本,听规矩。
脸上永远是那副温顺谦恭的模样,心里那桿秤,却时刻称量著所见所闻。
属性点缓慢积累,【0.21】…【0.25】…【0.29】…
药渣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老刘头守信,每晚都能用旧报纸包一小包相对乾净的药渣给他。
种类驳杂,药性各异,提供的属性点也起伏不定,有时一包能加零点零几,有时几乎毫无反应。
但他不挑,蚊子腿也是肉,乱世里,能多一分力量,就是多一分生机。
他依旧仔细咀嚼每一口食物,不放过任何一点能量,身体似乎也丰润了些,不再那么乾瘦。
这晚,他又拿到一包药渣。
回到小屋,关紧门,摊开报纸,里面是些切碎的根茎和草叶,散发著浓烈的苦涩味。
他捻起一点,放入口中咀嚼,一股难以言喻的苦味瞬间炸开,紧接著,面板跳动。
【属性点+0.008】
不错,这是几日最多的一次。
他面无表情,將药渣一点点吃完,再用冷水漱口,冲淡满嘴苦味。
属性点停在了【0.37】。
就在他准备熄灯休息时,窗外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人,刻意放轻,朝著內院方向而去。
不是巡夜的护院。
护院的脚步沉稳规律,而这几人,透著一股鬼祟。
竹观鱼瞬间吹灭油灯,將自己隱於黑暗,屏息凝神,耳朵贴近窗缝。
声音远去。
他心念电转,內院是赵老爷子、几位姨太和小姐的住所,戒备森严,寻常下人晚上绝不敢靠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去查看?风险太大,若被当成同伙或窥探主家隱私,死路一条。
不管?若真出事,火烧起来,他这条池鱼也可能被殃及。
黑暗中,他眼神闪烁,如幽潭微澜。
片刻,他有了决断。
不能自己去,但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拉开房门,像一道影子滑出,却不是跟向內院,而是转向福伯住所的方向。
他记得福伯今晚似乎因帐目问题留在了前院书房。
脚步放得极轻,呼吸压得极低,遇到巡夜护院,提前避入阴影,心跳平稳。
赶到书房外,窗纸透出昏黄灯光。
他整理了一下呼吸,脸上迅速堆起恰到好处的惊慌与焦急,轻轻叩门。
“福伯?福伯您歇了吗?小子有急事!”声音压著,带著一丝颤抖,像个受惊的少年。
屋內沉默一瞬,传来福伯沉稳的声音:“进来。”
竹观鱼推门而入,反手轻轻掩上门。
福伯正坐在书案后,就著油灯看帐本,见他进来,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
“何事惊慌?”福伯问,语气平淡,却自带压力。
竹观鱼躬身,语速稍快,但字句清晰:“福伯,方才小子起夜,回屋时,隱约瞧见…瞧见两三条黑影,朝著內院方向去了,脚步很轻,不像护院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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