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让他拜见太爷多好!总说时机未到,现在好了吧!
郝师爷沉思,
“以匪剿匪”的办法用得不错,赵平一窝一窝的平匪祸,早晚会得罪別县官员。
確实没想到,一下钓出这么大个官!
用手指摩挲麻衣,发出“颯颯”的轻微声音。
同知掌盐务、水利、剿匪、税收...若一府之地的大匪又听他的呢?
恐怕在这块地界上,嘉靖都没他说话好使!
“胡宗宪,你以匪治匪的法子不错,最近益都县方圆五十里的匪祸都被他清了,是块好材料。赵平...此人是哪冒出来的?”马大人扫过郝师爷,“你们益都县人才倒不少。”
“马大人。”
郝师爷正要开口。
“这没你说话的份!”马大人大显官威,官大一级压死人,郝师爷只能闭嘴,“叫你来,已是给你天大的面子。”
马大人挥挥手,
“给他先押下去。”
说罢,起身。
胡宗宪忙跟著站起。
马大人意有所指,
“益都倒比青州府闻名了。汝贞,陛下命我助平益都府賑灾,以后可要多多指教了。”
乾清宫诸景不变,嘉靖还是半倚半靠在圈椅中。
景不变,人来来往往,换了一茬又一茬。
新任户部尚书王杲肃立在嘉靖面前。
弹劾李如圭,出力最多的俩人,第一是吏部给事中周怡,第二则是眼前的户部右侍郎王杲。
先说王杲为何弹劾李如圭,前头讲过,王杲在河南賑灾时请拨七十万两盐粮,李如圭没批。此事还没完,在河南賑灾时的王杲,见李如圭死活不批,他又想出一招,挪了两年漕运的十分之三,用来堵平河南灾情。
“你曾与人说过,早就想坐这位置了。”
嘉靖手底下有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官员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
王杲不惊异:“臣有过此语。臣一直以为李如圭德不配位,尸位素餐!自他经手户部,大明財政是一年不如一年!”
哪怕李如圭贬为平民,王杲还对他带著恨。
“你会比他做得好?”
“自然!”
“你给朕的上疏十条,朕看过了,有些想法不错,有些不好。
如你说以漕运四百石,粟有余而用不足,准受灾百姓折用,既缓百姓,又不病財政。这条就很好。”
户部尚书王杲大为感动,
自己的財政十条,原来陛下都仔细读过了!
“臣惭愧。”
“朕也就是一说,至於哪些好,哪些坏,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还是要在內阁商议了再说。你们折出个法子,再拿给朕看。”
“是!陛下!”
新任户部尚书王杲只觉胸中有团火蹭得被点起来了!有明君,有能臣,必定会再开一个治世!
果然如他所想,大明的问题都在户部尚书李如圭身上!
李如圭一倒,什么事都好起来了!
行出乾清宫,王杲返回户部,他出入户部数年,今日却格外不同!
前任尚书倒了,右侍郎被陛下单独召入宫內,户部上下都明白此为何意,
“恭喜王大人!”
“王大人右迁有喜啊!”
“王大人!”
户部一应官员纷纷寒暄。
王杲最不喜如此场面,冷著脸道,
“上諭未发,银印未用,本官仍是户部右侍郎。诸位,做事。”
户部诸官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訕訕坐下。
“大人。”王杲手下主事凑过来,“请去后室,宫里来人了。”
王杲没听太清,
自己不是刚从宫里出来吗?怎么宫里就来人了?
是来传圣旨的吗?未免太快了吧。再说了,传旨升任户部尚书是光明正大的事,何故躲在后室。
带著一肚子疑惑,王杲来到后室。
入內,龙诞香的异味熏得王杲眉头一皱,白髮白眉的太监双手插在白狐套袖中,似迷似幻的享受著异香。
“王大人,幸会。”
王杲不满:“公公何故在户部焚香?”
白眉太监呵呵一笑:“王大人,你我早有旧识,你可记得我?”
白眉太监不答话,已让王杲有了慍色,
“本官从不与太监打交道!”
白眉太监也不脑,自顾自说道:“嘉靖三年,陛下派我督两淮织造,当时你便上疏一道,让我丟了这差事,刀笔无情啊,王大人。”
“公公,你是来责我?”
“不不不,”白眉太监把白狐皮子套袖往腿上一放,“王大人说从不与太监打交道,我是驳你这句,实则,你早就与太监打交道了。”
“莫要打哑迷,来户部有何事?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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