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好够他们走回去的。
“唯。”凃只能答应,俯身拜谢。
事既然罢,老祖母嘱咐火正鶥,烤制一些食物,招待凃家。
方才老祖母与凃交谈,属於两家外交事务,所以獾家部眾都在外面等,苴家部眾都不敢插嘴。
这会事谈好了,也就邀请獾家的人都进洞里,大家隨意攀谈。
不过在此之前,凃又找到老祖母和伯,告诉两人:“角氏胥部已徙回嶠阴,恐交锋之日不远。”
虽然在意料之中,老祖母和伯,以及旁边一些听闻的人都脸色微变。
胥部,善驯鹿,彪悍善战,作为角氏的前驱;胥部迁徙回来,往往就是角氏要干岩氏的节奏。
去年、前年,皆是这样。
“勿姊姊有何计较?”老祖母问。
獾部的首领,名叫勿,是凃的母亲。
“闻其大眾有六部,鹿骑暴集,毡帐遮天蔽野,恐难樱其锋,家母意徙眾东走,以避角氏。”凃有些哀色。
说角氏由六个部落组成,角鹿和毡帐遮天蔽野,不知道有多少战士;獾部落怕难跟角氏爭锋,首领勿想向东迁徙。
迁徙,对定居部落而言,不仅意味著远离熟悉的故土,也意味著未知的危险。
不同姓的部族,大多数是敌对的,尤其是对外来未知种落。
就算成功迁徙,到了另一个不同姓的氏族,语言风俗不同,融入和交流也极为麻烦。
对此,老祖母也只能表示同情:“若顺遂,月圆之前老姊姊可会率部眾折返么?”
问他们来年夏天之前,回不会回到故土。
“唯愿如此,然家母年迈,可能看不到那一日了。”凃脸上涌现悲伤。
凃是肯定想要回来的,可勿的年纪,比老祖母苴云还大不少,迁徙劳顿顛簸,活不活得到来年夏天,还是问题。
“若事不顺,还请西回;苴虽小,翘首以盼。”伯上前,满眼真诚的握住凃的双手。
凃点头答应,又说:“伯雄鹰垂翼,昕腾黄之资,祖母善用,苴家之兴,料不远矣。”
此言一出,老祖母笑容僵住。
腾黄,是岩氏传说中,能腾飞的神兽,常由巫奭用兽血画在石壁上。
这话,就像后世行容人『龙凤之资』『天日之表』『帝王之象』一样。
凃將老祖母神色收眼底,心头暗嘆,对不住了伯,感谢你说愿意收留獾家的话,可为了獾家存续和岩氏,只能这样了。
有句话叫又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凃早听过伯的名声和被驱逐出茹部遭遇,曾多次感嘆,如此猛士飘零无依,不得重用,颇为惋惜。
而今看出伯在苴部男性之中,已经具备极高威望,伯此人又多谋善战,还设伏轻易擒住自己,凃心里又有些戒惧。
加上伯还说獾部落要是走投无路了,可以来投奔苴部,苴部虽然弱小,但愿意接纳。
这在同样不甘於现状的凃看来,觉得伯这是对他起了吞併之意。
虽然苴部现在远比獾部弱小。
但凃太知道一个掌权的人胸襟、能力的重要性了。他听母亲勿说过,几代人之前,角氏也不过名不见经传的小部族而已,眾不过数十人,战士不出双掌之数。
自从换了一个雄才伟略的男性掌权之后,整合部眾战士,短短三两代人间,兼併十数落,而今已捻合大眾,势不可挡。
为了防止茹伯快速整合部眾,兼併扩大,他只能言语挑拨,让苴部老祖母忌惮,限制限制伯的权力。
虞昕在旁边坐著听三人说话,並没有去冒然插嘴,他心里对凃有些不喜欢。
虞昕心头暗忖:“这个凃是个很狡猾的人。”
不过凃並不知道,苴部落已经发生了权力变革,老祖母想不想用茹伯父子,都不重要了。
所以对此,伯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觉得凃说昕腾黄之资甚妙,最好让这话传遍岩氏诸部,播撒名声。
还有便是,伯自从昨天借昕瓦解老祖母威权,掌握男性部眾后,確实对周边的部落起了兼併之心。
……
用食之后,凃用乾草松脂卷著火种,並身后六个男性背著足用两日的肉,向苴部辞別。
老祖母和伯都略作客套挽留。
凃说趁天色尚早得赶路要紧,眾人就不再挽留,送出去百多步,等凃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后,才折回。
至於答应的五个童男,獾部落会在五个日落之內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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