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要不甩锅给杨景山,他便会向著自己说话。

崔文彬见知县回护,心中暗骂老滑头,但也不好立刻驳斥顶头上司,只得暂压火气,转而拋出第二个问题:

“好,即便训练衙役是为保境安民。那沈典史能否解释一下,城中那家声势浩大的『武安娱乐匯』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要提赌场之事,一切都如沈墨所料。

“本官听闻,此乃沈典史一手操办,內设赌局,日进斗金!我朝明令禁止官员涉足娼赌,沈典史身为朝廷典史,知法犯法,公然开设赌场,该当何罪?”

这一条,是实打实的痛脚,几乎无法辩驳。

堂內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杨景山也皱紧了眉头,此事他虽默许,但被摆上檯面,终究难堪。

沈墨却嘆了口气,又装作无奈道:“崔大人您刚来,有所不知。武安地处要衝,商旅眾多,三教九流混杂。

“以往私下赌档林立,纠纷不断,祸害百姓,更时常滋生事端,下官屡禁不止,杨大人对此亦是深感头痛。”

隨即,他话锋一转:“故而,下官才想出此策,与其让非法赌档泛滥,难以管理,不如由县衙出面,设一集中之所,制定规矩,严加看管,將其纳入掌控之中。”

说著,沈墨站了起来,自夸道:“如此一来,大大减少了民间因赌引发的纠纷祸患,此乃『堵不如疏,疏不如导』之策,虽看似有违常例,实为无奈下的治標之策,还请崔大人体察。”

崔文彬当然不让,又问:“那赌场营收呢?莫不是进了沈典史的私人腰包?”

“哎,崔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就说沈某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这可是誹谤哦。”

崔文彬被他这番强词夺理气得面红耳赤,他强忍怒气,发出了第三招:

“好一个『堵不如疏』!沈典史真是巧舌如簧!那么,抓获赵金元、周利发之后,所查抄之赃款赃物,为何至今未见完整帐目上报府衙?”

说著,崔文彬也站了起来,想给沈墨致命一击:“据本官所知,查获赃款所获颇丰,远超日常开支所用!那些钱財,如今又在何处?沈典史,私吞如此数额的赃款,可是杀头的重罪!”

沈墨心中早已料到必有此问,面不改色道:“崔大人,这些横行霸道的黑商抓获不久,武安百废待兴,诸事繁杂,清点登记之事便有所延误。”

“下官已催促帐房日夜赶工,不日便將完整帐册呈报杨大人与县丞过目!绝无半分隱瞒吞没之意!”

崔文彬盯著沈墨,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心虚,但看到的只有波澜不惊。

三次发问,三次被对方滴水不漏地化解。他深知,对方步步为营,早已料到自己会发难,並准备好了说辞。

崔文彬心中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他感觉到,这个年轻的典史,远比他兄长描述的还要难缠得多!

堂內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

见此,和稀泥高手杨景山憨笑道:“崔县丞,沈典史,咱们同在武安为官,一定要同舟共济啊。我已令人准备酒席,今晚咱用美酒再做交流!”

崔文彬冷峻的脸庞立刻换上一副笑容,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下官正好藉此与沈典史再好好絮叨絮叨。”

沈墨笑著点头,心中却盘算起来:崔文远派他来,是来找茬夺权的。训练衙役、娱乐匯、赃款使用……

这些虽暂时搪塞过去,但终究是隱患,必须儘快找到他的弱点……

是人,就有欲望,就有破绽,就有弱点。

是贪財?是好色?是热衷功名?

还是有別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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