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端坐在典史房中,看著陈虎报上来的初步抄家清单,眉头紧锁。

武安县户房的司吏、典吏被带了过来,神色拘谨。

这两人穿著青色吏服,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带著几分惶恐。

刘福安倒台,他们这些原属刘福安派系的小吏自然是惴惴不安。

“卑职参见沈爷。”

两人躬身行礼,头都不敢抬。

沈墨打量了他们一下,直接问道:“赵金元、周利发两家的產业、现银、帐目,需要儘快清点釐清,登记造册,日后也要有人专门管理。你们是户房老人,对此有何看法?”

两人面面相覷,那姚司吏胆子稍大些,躬身回道:“回沈爷,此乃户房份內之事,卑职等定当尽心竭力,为沈爷分忧。”

“光尽心不够。”沈墨敲了敲桌子,“我要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一两银子的来去,都要有据可查,你们可能做到?”

“能!一定能!”两人连忙保证。

沈墨沉吟片刻,原本试图直接灌输现代財务理念,但这根本不切合实际。

只能化复杂为简单,他命道:

“姚司吏,你负责清点登记所有现银、铜钱,並负责保管银库钥匙。

“董典吏,你负责清点登记所有借据、地契、房契等文书,並负责记录所有出入帐目。”

“你们二人,每日核对帐目,互相监督。”

“所有开支,必须由你二人共同签字画押,再由我最终核准,方可支取,明白吗?”

两人一听,虽然觉得麻烦,但也不敢反驳,连连点头:“卑职明白!”

沈墨想了想,考问道:“我且问你们,若有一笔百两银子的支出,用於购置快班牛尾刀,该如何入帐?”

姚司吏愣了一下,迟疑地答道:“便记...记下『支快班一百两』?”

董典吏补充道:“还需写明购牛尾刀若干。”

沈墨皱了下眉,说道:“这记录太过粗糙!”

“从哪里买的?单价是多少?总价是否吻合?经手人是谁?牛尾刀入库由何人验收?”

“这些皆需註明,形成完整链条,方可备查。否则,日后如何说得清楚?”

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以往记帐,多是流水帐,甚至很多是心照不宣的糊涂帐,何曾如此精细复杂过?

姚司吏只得訕笑道:“沈爷英明…是…是得记清楚些…”

沈墨看著他们窘迫茫然的样子,心里已然明了。

“万事开头难,但先试著干起来再说,有疑问直接来问我。”

“是!”

沈墨明白,此二人最多也只能是循规蹈矩,不出大错。

绝无可能高效、清廉地管理好这笔巨款。

但眼下无人可用,也只能这样了。

沈墨心中嘆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就按我刚才说的,你二人先去清点吧。帐目务必清晰,我会隨时核查。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是是,卑职遵命!”俩人擦著汗快速退了出去。

看著他们离开的背影,沈墨喃喃自语:“人才,还是缺人才啊。”

很快,刑、礼、兵、工、吏五房各来了一个代表,战战兢兢地站在堂下。

沈墨先问兵房的老书吏:“我县驛站配备驛马多少?日常损耗几何?每月补给需银多少?遇紧急军情,如何保障驛传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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