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庭芳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慷慨激昂道:“崔大人,为官一任,所求为何?”

“上,需报效君王,为朝廷分忧;下,需牧守百姓,保一方安寧!”

“如今陛下宵衣旰食,忧心国事,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豪强劣绅盘剥小民,激生民变!”

“为何?因为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今日武安之民怨,岂是一日之寒?乃积弊已久,忍无可忍之爆发!”

孙庭芳顿了顿,猛地伸手指向堂外黑压压的百姓:“崔大人听听这堂外百姓之声,这是哀求吗?”

“不!这是吶喊!这是控诉!这是他们对朝廷法度最后的一丝信任和期盼!”

“他们若真是无理取闹的刁民,此刻早已如那闯贼般打砸抢烧,衝进这大堂了!”

“为何他们只在此呼喊?因为他们还信青天,还信王法!”

接著,孙庭芳手指转向刘福安和赵金元,充满鄙夷地说道:“此等蠹虫,相互勾结,横行乡里,夺人田產,逼人性命,欺男霸女,其行径之恶,令人髮指!”

“他们吸食的不是民脂民膏,是我大明王朝的根基元气!”

“败坏的不是一地风气,是陛下圣德,是朝廷威信!”

最后,他目光灼灼地逼视著崔文远,言辞如刀,直刺其心:“崔大人!今日之事,绝非武安一县之小事!乃关乎朝廷体统、人心向背之大事!”

“您此刻手握府衙权柄,正该顺应民心,涤盪污秽,明正典刑!”

“如此,上可慰陛下爱民之心,下可安武安万千黎庶,中可彰显我大明法纪!”

“此乃大功於朝,大德於民!”

“若此时,仍顾忌些许宵小之辈可能之掣肘,而姑息养奸、含糊了事,则寒的將是民心,损的將是朝廷顏面!”

“他日若真有滔天大祸因此而起,你我今日在堂诸公,谁能担得起这千古罪责?谁又能对得起头顶这『明镜高悬』四字?”

“崔大人!”

“民意不可欺,天理不可违!”

振聋发聵,震撼全场!

这就是外援的价值!

百姓们振臂高呼:“说得好!”

群情激奋,响彻大堂。

崔文远深知大势已去,眾怒难犯。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来人!立刻捉拿周利发,同赵金元一起,打入死牢!详查其所有罪状,严惩不贷!”

“刘福安身为朝廷命官,勾结劣绅,诬告同僚,即刻羈押,待本官回府稟明府尊大人,再行重处!”

命令一下,陈虎立刻带著衙役衝上前,將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赵金元拖了下去。

刘福安也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崔文远看了一眼沈墨,眼神复杂,最终嘆了口气:“沈典史,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朝著孙庭芳微微拱手,然后便匆匆离去。

沈墨站在大堂中央,阳光照入,映亮他半张脸。

堂外是百姓劫后余生般的欢呼和对他“沈青天”的吶喊。

他知道,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戏,他终於唱贏了。

经此一役,刘福安一党彻底瓦解,他在武安县的威望將达到顶峰。

真正的权力,此刻才真正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此时,杨景山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冷笑两声:“沈青天,听著过癮吗?”

“卑职不敢当!”

“此事到此为止,你也要记著,武安的知县,是我,不是你!”

“县尊,卑职谨记在心。卑职也请县尊放心,武安的百姓是认县尊的,武安的天只有一片云,那就是县尊。”

“呵呵,莫说这些虚话,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不要再闹出事端了!”

杨景山的心中五味杂陈,满脸忧虑地离开了。

沈墨面朝孙庭芳,躬身拱手道谢:“孙大人,今日倾力相助,沈墨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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