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自然不能全然归咎於主神。但显而易见,这种强化路线的本身,无疑也是多少有些揠苗助长的嫌疑在內了。

尤其这还是揠的是主神和黎昀自家田里的“幼苗”!

只能说,这些用户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真的“厉害”,这才短短的几天里,什么奇奇怪怪版本的兑换条目都能被他们给筛选翻出来……

果然,人唯独在做坏事和钻空子这方面,往往是感觉不到累的。

黎昀对此亦有些无可奈何。

察觉到了个中隱患问题,正考虑著回头將部分表面上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实则仍有一定潜在风险的“高性价比”兑换进行预先用户提醒,或者乾脆將之剔除出常规列表,附加上“用户具体属性达標后方可兑换”的限制要求等等。

等到將这条不算明確紕漏的隱性问题草草记录在了个人面板上,他再抬头一看,面前的资深者,连著周围的这些游客们確实也大都清醒过来了。

行,那就先看看吧。

……

不得不说,经过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眾人看待这位“资深者”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

即便是不少新人还不太能完全消化方才所了解到的一切,但这种直接將信息烙印入脑海之中的待遇和手段,显然还是太过超前了!

几乎是彻底击碎了他们最直观的那份怀疑。

人群之中,此刻一个刚刚回过神来的男人,其第一反应竟是“噗通”一声直接朝著空气跪了下去,神色还显出了几分实在的感动与虔诚,紧接著就开始分外用力地连连磕头!

偏偏这个男人所跪下的方位,又是正朝著李庆之的所坐的位置,一时间真的很难说,他所叩拜的究竟是其口中念念有词,不住叨咕的那位“大神”,还是眼前这位间接带来了“神跡”的使者。

到这种时候,刚刚还一副气势汹汹的“老李”,反而有些浑身不自在的坐蜡了起来。他有些尷尬地悄悄侧过身,避开了对方的正拜方向,整个人简直如坐针毡。

即便这人心知肚明,这种时候若是乾脆坦然接受,或许会显得自己更有威严气势一些。但老实讲,不习惯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心里也发虚,担心被跪得折寿啊!

留意到了地上这傢伙额头上画著的那道“提拉克”,一点由硃砂、香灰等涂画而成,此刻在这点毛毛细雨中已经略微有些顏色散淡开来的简陋宗教印记,以及那褐黑的肤色相貌,黎昀倒是若有所思的朝著坐在一旁的资深者点了点头。

“这傢伙应该是印邦那边的人,多半还是个宗教信徒,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嗯,你看他头上这个图案,是倒水滴形中间点著一颗圆,跟个地图指示標誌一样,这应当是个『维托巴』的信奉者。”

“啊?”

眼看著这位“老李”终於有些绷不住地露出了一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疑惑神情。

黎昀也是摇了摇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印邦的本土文化中,宗教信仰向来占据了非常大的一块比例,各种派別各种说法。而这人头上点的这个符號,代表著他应当是印邦本土神话之中,一个名为『维托巴』的神灵的信奉者。”

“这一尊名號通常被认为是毗湿奴,或者奎师那,也即是黑天的化身之一,其相应崇拜一般在印邦的马哈拉、卡纳等地较为盛行,尤其多流传於下层百姓,首陀罗乃至於不可接触者群体之中……”

“你看他身上这套衣物,边角磨损得厉害,袖口和肘部都已经磨出了毛边。手指关节粗大,布满了发黄的老茧,尤其是颈部这一块儿——”

他压低声音,示意“老李”留意地上的这名男子低下头去叩首时,后颈衣领下方自然暴露而出的,那些呈现出一种暗紫色泽的大片老化斑痕。

“这种长期受压、摩擦所留下的斑痧,顏色积压得如此深重,形態上也比较陈旧了,就连外皮层都已经在人体毛细血管反覆受创癒合的过程中切实鼓了起来,绝不是短期之內能形成的。”

“这人在现实中,多半是长期从事於某种繁重的体力劳动,弯腰、负物、或是需要长时间维持固定姿势——而在印邦,这类痕跡往往是指向那些被视作比较低级的,劳苦之命的下等执业。”

有人淡淡下了个结论。

“……这应当是个『低种』啊,恐怕也没有接受过太多的文化教育,人生艰难,愚昧无知,也看不到未来,只能隨波逐流,將信仰付诸於神佛之上……”

“嗯,他大概是把你当成我们脑子里刚才出现的那些信息中,所提到的这位所谓『主神』的代言人了。”

眼前青年这几句话解释下来,李庆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明明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可怎么一组合起来就这么让人犯迷糊呢?

什么叫“维托巴”,什么叫“低种”,什么叫做“主神的代言人”?

是我老李之前讲的东西哪儿说错了,让地上这傢伙误解了吗?还是说我的专科学歷已经真的跟不上时代,听不懂你们这些高文化人的发言了?

太阳穴仍旧一跳一跳的,听得有些混乱的李庆之,显然没能完全跟上对方的思路。

但等他转念一想,哦不对,自己当前这个“引导者”职务,好像还真对应了几分主神的“临时发言代表”身份哈……

那就没事了。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终於完全反应过来对方大致意思的资深者,內心里对於这个戴著副眼镜的斯文青年的那份评价不由得又高了几分。

在悄悄给对方打上了个“文化人”的標籤后,他利落地站起身,伸手一把先將地上这个仍在继续磕头的印邦男子以一种不容分说的架势拉了起来!

眼看著这眉心间点著图案的傢伙似乎还准备继续磕头,祈求那虚无縹緲的所谓“大神庇佑”,李庆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偏偏当察觉到周围的新人中那些审视中残存著疑虑的目光,尤其是在主神的任务计时已经开始跳动的现在,他很清楚,眼下可不是拖延的时候。

根据上一场“主神游戏”中得来的亲身体会,以及最近几天李庆之在主神平台上和一些陌生用户间的零散经验交流来看,一旦这个计时开始,多半很快就会有任务世界中的某些“危险”开始逐渐察觉到他们这些“外来者”们的存在……

而在个人光幕上已然弹出了【主神】所要求的“临时新人讲解”已完成,当前至任务结束均为自由引导阶段的提示后,在確认了自己实际上甚至已经可以不管这群新人,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情况下。

当务之急,李庆之决定还是要带著这些人先去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一躲风头。

光呆在这露天的破烂街道上淋著小雨也不是办法。

更何况,顺便还得收集一下具体的相关信息,儘快弄清楚自己一行人在这个任务世界中所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哪有那么多閒工夫浪费在这些新人的愚昧之举上!

要知道,这些人之后多一个通关,自己可就能多一份额外奖励!

谁能由著他们隨便犯蠢啊!

没好气地厉声喝止,恶狠狠的气势將眼前这个印邦男子震慑住了,李庆之这才衝著旁边这些人打了几句招呼,示意他们赶紧跟上。自己则是转头继续朝著四方看去,捉摸著该选择哪一个方向前进。

很快,一支稀稀拉拉,步履散乱的队伍,包括那个刚刚在他人的帮助下艰难脱掉了身上厚重登山服的中老年白人男子,便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於这片废墟般的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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