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否极泰来

他最终登入了“教皇”的驾驶舱。隨著神经连接系统启动，海量的数据流涌入他的意识，一种前所未有的、如臂指使的强大感觉包裹了他。这性能確实强悍得令人惊嘆，仿佛拥有无限的潜力，但正如马库斯所说，某些深层参数似乎仍在浮动，像一匹未被完全驯服的顶级赛马。

他轻轻抚过全新的操纵杆，心中感慨万千。

“可惜，只有一台。”他低声自语，一丝遗憾掠过心头。若是能有一整支由“教皇”组成的军团……那个念头太过遥远，甚至带点不切实际的狂想。但眼下，这批新装备的到来，无疑给濒临绝境的“黎明之锤”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让他面对张安即將到来的威胁时，第一次拥有了反击的底气，而不仅仅是绝望的坚守。

新的力量已经就位，战爭的天平，似乎又开始微微转动了。

（穀神星王国宫廷深处，国王私人寢宫）

艾本尼·哈兰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穿过层层守卫把守的华丽廊道，来到了国王阿齐兹·艾哈迈德的私人寢宫门前。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异域香氛和

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想入非非的甜腻气息。门內传来娇媚的笑声和国王带著醉意的低语。

艾本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与算计，但很快被完美的恭敬面具所取代。他轻轻叩响了门。

过了好

一会儿，门才被一名脸颊緋红、衣衫略有不整的侍女打开。寢宫內温暖如春，装饰极尽奢华，地上铺著厚厚的天鹅绒地毯。阿齐兹国王正半躺在

一张巨大的软榻上，他那位以妖嬈嫵媚闻名的新宠妃——拉希玛（rahima）——正依偎在他怀里，纤纤玉指將一颗剥好的葡萄餵到国王嘴边。拉希玛有著哈兰家女儿標誌性的惊人美貌：肌肤胜雪，眼眸如夜，唇瓣丰润，

一顰一笑间仿佛带著勾魂摄魄的魔力。她正是艾本尼数月前精心挑选並献给国王的、他那

一支旁系家族中最出色的女孩。

“嗯？艾本尼？”阿齐兹国王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嘴唇还沾著葡萄的汁液，“什么事不能明天早朝说？没看见我正在陪我的小夜鶯吗？”他一边说著，一边宠溺地捏了捏拉希玛光滑的下巴，引得后者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艾本尼深深鞠躬，语气谦卑无比：“陛下，打扰您的雅兴，臣罪该万死。但此事关乎王国顏面与边境稳定，臣不得不立刻稟报，恳请陛下恕罪。”

拉希玛闻言，抬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了看国王，又看向艾本尼，柔声道：“哥哥既然有要事，那……臣妾先告退吧？”她作势欲起。

“哎，別走別走。”阿齐兹连忙搂紧她，但对艾本尼的打扰確实不满，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艾本尼，有什么事快说！说完赶紧走！”

艾本尼依旧低著头，声音沉痛：“陛下，边境噩耗。卡西姆·哈兰將军……英勇殉国了。他麾下的第六师……也被叛匪张安设计吞併。那张安，如今竟敢窃据『熔炉之心』，自立为王，国號『迦南』！”

“什么？！”阿齐兹国王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慵懒瞬间被惊怒取代，“卡西姆死了？第六师没了？还有人敢自称国王？！就在我的国土上？！”这对他的虚荣心是巨大的打击。

“臣指挥失当，用人不明，请陛下治罪！”艾本尼立刻请罪，但话锋紧接著一转，语气变得无比愤慨，“然那张安，本是一介走私鼠辈，蒙受王国恩惠方能苟活，如今竟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此獠不除，王权威严何存？届时，火星、木星乃至地球帝国，又將如何看待陛下？只怕……只怕会以为我穀神星王国软弱可欺啊！”

他巧妙地將责任先揽到自己身上（以退为进），隨即立刻將焦点转移到对国王个人权威和声誉的挑战上，深知这是阿齐兹最大的痛点。

拉希玛也適时地表现出惊恐，轻轻抓住国王的手臂，声音发颤：“陛下……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太可怕了……”

阿齐兹果然被激怒了，他推开拉希玛，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反了！都反了！先是什么重灭，现在又来个张安！一个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艾本尼！你说！该怎么办？！”

艾本尼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敬：“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剿灭『迦南』，將张安逆贼碎尸万段，以儆效尤！臣愿亲自督办此事，戴罪立功！”

“好！就由你……”阿齐兹话还没说完。

艾本尼立刻补充道：“然张安逆贼新得第六师，气焰囂张，且『熔炉之心』易守难攻。若要速胜，挽回王国顏面，恐需调动更多精锐，以及……请陛下下旨，授权臣调用王室特別储备金，以採购最新式装备，激励將士用命。”他终於拋出了真实目的——要钱，要权，要资源来填补损失並扩大自己的军力。

阿齐兹皱起眉头，他对钱和调动军队总是有些犹豫。

这时，拉希玛再次柔声开口，她轻轻走到国王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吐气如兰：“陛下~~臣妾虽然不懂这些军国大事，但听著就好生气呢。那个张安，居然敢挑衅陛下，真是罪该万死！艾本尼哥哥一直对陛下最是忠心耿耿了，这次虽然不小心吃了亏，但肯定是一心想著为陛下分忧的。陛下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嘛~~早点平定叛乱，陛下也能早点安心，不是吗？”她的话语带著娇嗔，眼神却暗示性地看向艾本尼。

阿齐兹看著拉希玛绝美的脸庞，感受著她的温言软语，又想到叛匪的囂张，终於下了决心：“好吧！艾本尼，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需要什么，擬个章程上来！朕准了！务必儘快给朕平定叛乱，把张安的人头带来！”

“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託！”艾本尼深深叩首，低下头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第二天朝会）

果然，第二天朝会上，原本摩拳擦掌准备弹劾艾本尼的伊萨宰相和几位元老，惊讶地发现国王陛下对昨日之事轻描淡写，只强调叛匪张安的猖獗和必须予以毁灭性打击的决心，並將全权处理此事的大权再次交给了艾本尼·哈兰，甚至拨付了巨额资金。

伊萨宰相张了张嘴，看到国王那不容置疑（且似乎昨晚没睡好）的脸色，又瞥了一眼站在百官前列、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艾本尼，最终只能把话生生憋了回去，化为一声无声的嘆息。他能感觉到，哈兰家那位深得圣心的王妃，昨夜定然吹了不小的“枕边风”。朝中其他大臣们交换著心照不宣的眼神，心中对哈兰家族的能量和手段更是忌惮了几分。

没人知道艾本尼和国王具体谈了什么，但所有人都能看到结果。没过多久，为了进一步巩固这份“恩宠”，哈兰家族的第二位女儿（据说是艾本尼另一位堂弟的千金，同样拥有倾国倾城之貌，且经过哈兰家內部神秘的“调教”），被以“侍奉陛下”的名义，送入了宫廷。

这再次印证了王国上层流传已久的隱秘传闻：哈兰家虽然贪婪无度，但其血脉中的女性却仿佛被施了魔法，代代皆出绝色，並且似乎掌握著某种古老而极致的、取悦与掌控男人的秘术。甚至有阴暗的流言猜测，这些女儿或许並非全部亲生，毕竟哈兰家族掌控著太阳系最大、最黑暗的地下人口贸易网络，搜罗並“培养”一些极品货色並非难事。还有人说，哈兰家曾有几任家主的女儿，被作为最珍贵的“礼物”，进献给了远在地球的那位衰老却依旧贪婪的皇帝，从而换来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特权。

无论真相如何，哈兰家族通过女性维繫权力、攀附顶峰的手段，早已成为穀神星王国王宫深处最香艷也最令人不齿的公开秘密。而艾本尼，无疑是深諳此道並运用得最为嫻熟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