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张安的崛起

“铁幕”要塞的通讯室，气氛凝重。重灭的影像出现在主屏幕上，身后站著面色冷峻的贝亚特和泰雷斯。连接的另一端，是占据了“熔炉之心”指挥部的张安。

“张安，”重灭开门见山，语气冰冷，“我们做个交易。用哈肯爵士，交换古莱夫妇。”

屏幕上的张安嗤笑一声，故作轻鬆地摆摆手：“哈肯？那个肥猪？你以为拿他能嚇住我？他是王国派来监视老子、指手画脚的眼线！你爱杀就杀，正好替老子省事了！”

被两名dah士兵押著、站在镜头外的哈肯爵士听到这话，顿时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也顾不得害怕了，挣扎著对著镜头嘶吼：“张安！你这忘恩负义的蠢货！没有王国的支持，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动我？我是艾本尼·哈兰侯爵的外甥！亲外甥！我要是死了，我舅舅立刻就会停止对你的一切援助！他会扶持李安、王安！你和你这破地方就等著被王国舰队碾成粉末吧！我的秘书早就把这里的一切上报了！你逃不掉干係！”

张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微微收缩。艾本尼·哈兰！穀神星王国的实权人物，阿齐兹国王眼前的红人，那个以阴狠狡诈著称的权臣！哈肯竟然是她的外甥？这层关係他之前竟未完全查明，或者说，哈肯一直隱藏得很好。他猛地想起艾本尼弟弟萨莱尔的死……如果哈肯再死在自己地盘上，艾本尼的怒火绝对会將他烧成灰烬。

他眼珠急速转动了几下，突然变脸，对著哈肯的方向挤出一个恭敬甚至带著諂媚的笑容：“哎呦！哈肯爵士！您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刚刚那是跟重灭总指挥开玩笑呢！我怎么会不管您的死活？”他隨即转向重灭，语气也变得“诚恳”起来：“重灭总指挥，刚才是我失言，误会，都是误会！就按您说的办！交换！必须交换！您说个地点？”

重灭冷眼看著这齣拙劣的表演，心中警惕更甚，但救人是首要目標。“坐標已发送。三小时后，那片空域见。別耍样。”

“放心！绝对守信！”张安拍著胸脯保证。

三小时后，指定的中立太空空域。

两艘小型救援艇分別从dah的“坚毅號”和张安舰队的“毒牙號”上飞出，缓缓向中间点靠拢。双方的主力舰队都在远处警戒著。

dah的救援艇接回了惊魂未定、衣衫襤褸的古莱和玛利亚夫人。张安那边的救援艇也接上了几乎虚脱的哈肯爵士。

就在两艘救援艇即將分別返航的那一刻——

异变陡生！

一道极其精准、威力巨大的狙击光束，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射来，如同死神的亲吻，瞬间洞穿了哈肯爵士所在救援艇的引擎舱！紧接著第二道光束接踵而至，精准命中艇身中部！

轰！

小小的救援艇在太空中化为一团耀眼的火球，瞬间解体，里面的哈肯爵士和他的秘书毫无疑问当场汽化，尸骨无存！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怎么回事？！”重灭在“坚毅號”舰桥上猛地站起，瞳孔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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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的人！”李琟立刻回报，声音带著震惊，“射击来源不明！不是从张安的舰队方向射来的！”

几乎就在爆炸发生的同一时间，张安的公共频道通讯就接了进来，画面里的他一脸“惊怒交加”，演技浮夸地咆哮道：“重灭！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背后下黑手！违背诺言！我要你给哈肯爵士偿命！全体进攻！给我打！”

根本不给dah任何解释的机会，张安麾下的舰队率先开火，能量光束胡乱地射向dah舰队的方向，但明显雷声大雨点小，更像是逼迫对方反击。

“防御！反击！”重灭咬牙切齿，他知道中了张安的奸计，但此刻已別无选择。dah舰队立刻还击。

然而，张安的舰队看似凶猛，却一触即溃，且战且退，阵型保持得“恰到好处”，仿佛只是为了完成“愤怒反击”的戏码，並不想真正死战。在交火中，几艘明显掛著王国標誌、试图向张安主力靠拢的小型舰船，却被“意外”地捲入了最猛烈的交叉火力区，瞬间被“误击”摧毁——那显然是张安趁乱在清理哈肯带来的、其他王国安插的眼线！

一场混乱的、虎头蛇尾的太空衝突很快结束，张安舰队“损失惨重”地撤退回了“熔炉之心”的防御范围。

一回到“熔炉之心”的指挥所，张安脸上的“悲愤”瞬间收敛，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接通了直达穀神星王国权力核心的、加密等级最高的通讯线路。

屏幕上出现的是穀神星王国实权大臣，艾本尼·哈兰侯爵。他身处

一间奢华却阴沉的办公室，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人工营造的穀神星宫廷园景观。他正慢条斯理地用

一块丝绒布擦拭著一件古董地球仪，甚至没有立刻抬头看张安。

“侯爵大人。”张安的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沉痛与惶恐，抢先开口，“属下无能！哈肯爵士……哈肯爵士他……殉国了！”

艾本尼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哦？说说过程。”他甚至没有问“是谁”，而是问“过程”。

张安心中凛然，知道这才是最难对付的老狐狸。他立刻声情並茂地开始表演，话语半真半假：

“重灭那逆贼，假意提出用古莱夫妇交换哈肯爵士！属下深知爵士身份尊贵，不敢有丝毫怠慢，即便古莱夫妇亦是重要筹码，属下也当即答应，只为確保爵士安全！”

他观察著艾本尼的反应，对方依旧在擦地球仪。

“交换过程本一切顺利！谁知那重灭狼子野心，毫无信用可言！就在交换完成，爵士即將安全返航的瞬间，他的人……至少是来自他舰队方向的冷枪！卑鄙地击毁了爵士的座艇！爵士……爵士他当场罹难，尸骨无存啊！”

说到此处，张安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捶胸顿足：“属下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全军反击，与那叛军血战一场！奈何叛军狡诈，占据地利，我军虽奋勇拼杀，击伤其数舰，却……却未能將其全歼，夺回爵士遗骸！属下有负侯爵重託，罪该万死！请侯爵大人治罪！”

他深深低下头，姿態做得十足，心臟却在狂跳。他在赌，赌艾本尼更在乎利益和面子，而不是那个蠢货外甥的命。他也在试探，试探艾本尼对“黎明之锤”的真正態度，以及对自己的信任（或者说利用）到了何种程度。

艾本尼终於放下了手中的地球仪，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透过屏幕，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装，直抵张安的內心。那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审视和计算。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张安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压力时，艾本尼终於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张安统领，你的『忠诚』和『英勇』，我已经『亲眼』看到了。”

“侯爵大人……”张安感到后背发凉。

“哈肯的死，固然令人『遗憾』。”艾本尼轻轻敲著桌面，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他能力平庸，却总喜欢自作聪明。死在叛军手里，总比將来死在更不堪的场合，要『体面』一些。”

张安心中巨震！艾本尼果然根本不在乎哈肯的死活！他甚至可能早就对哈肯不满！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但艾本尼的话还没完：“不过，他终究是王国的爵士，是我的外甥。他死了，王国必须做出反应，我必须给出態度。这个脸面，不能丟。”

张安立刻顺杆爬，语气更加“悲愤”：“侯爵大人明鑑！此仇不报，王国威严何存？！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属下愿亲率大军，踏平『铁幕』，將那重灭碎尸万段，为爵士雪恨！”他看似请战，实则是要资源，要把艾本尼彻底拉下水。

艾本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像是看穿了一切，却又乐於配合这场表演。

“你有此心，很好。”他慢条斯理地说，“叛军气焰囂张，確实不能再姑息。既然你与叛军交手多次，熟悉情况，那么剿灭他们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通讯结束。

艾本尼·哈兰指尖的敲击停了下来，他靠进华贵的椅背，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哼，一群由殖民星乞丐和叛军组成的乌合之眾，一个靠走私起家的地头蛇……”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鄙夷，“萨莱尔会败给他们，终究还是因为自身的傲慢和愚蠢。但游戏该结束了。”

他根本不相信张安有独自剿灭重灭的能力，也从未真正將“黎明之锤”视为对等的对手。在他眼中，这不过是边境星域的一场令人厌烦的骚乱，需要被迅速、彻底地碾碎，以儆效尤。同时，这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將自己的势力更深地插入这片星域。

“传令。”他声音平淡地对阴影中的副官说道，“命令王国第六机甲师总指挥，卡西姆·哈兰將军，即刻率领其本部，並整合第三师残部，开赴『熔炉之心』星域。任命卡西姆为剿匪总指挥，张安为副指挥，全权负责清剿『黎明之锤』叛军。告诉卡西姆，我要看到结果，越快越好。”

卡西姆·哈兰，艾本尼的堂侄，一位真正正统的王国精英將领。他的能力、经验和所掌握的军力，远非他那傲慢的弟弟萨莱尔可比。他治军严谨，作战勇猛，为人耿直，极度重视荣誉与袍泽之情，在军中威望颇高。但这也意味著他有时过於固执，缺乏政治上的灵活性，容易相信“自己人”。

卡西姆·哈兰的到来，如同

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步入了喧囂的犬斗场，瞬间以绝对的冷静和专业掌控了全局。他带来的王国第

六师沉默而高效，舰队阵列调整一丝不苟，透著令人窒息的纪律性。与张安部下那种虚张声势的匪气截然不同，这是

一台真正为战爭而生的精密机器。

在首次联军会议上，卡西姆並没有坐在主位，而是站在巨大的全息星图前，身姿笔挺。他无视了张安故作热情的吹捧，开口第一句话就直奔核心：

“张安统领，我需要你部过去三个月与『黎明之锤』所有交战的详细记录，尤其是能量读数和战术录像。不要总结，我要原始数据。”

他的声音平稳，不带丝毫情绪，却有

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接著，他转向自己的参谋团：“情报官，我要『铁幕』要塞的原始结构图，重点是旧帝国时代的工程日誌，找出所有非標准改建可能存在的结构性弱点。后勤官，计算持续维持

一级战备封锁状態下，我方舰队最大能耗周期，我需要精確到小时。”

张安试图插话：“卡西姆將军，叛军狡诈异常，尤其是那重灭……”

卡西姆抬起手，打断了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星图上：“狡诈建立在对手的疏忽之上。我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从此刻起，所有通讯启用最高等级加密扰码，舰队实行无线电静默，指令由雷射通讯链传递。我们要做的，不是一场豪赌，而是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拆除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