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穀神星王国是太阳系內的一个小型国度,坐落於太阳系最小的矮行星穀神星上,其首都同样名为穀神星。该国由第一任国王努尔旦·艾哈迈德於三百年前创建,彼时他身为帝国考察团的一员,发现穀神星拥有丰富的资源以及適宜的环境,便率领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在此开拓殖民。

努尔旦·艾哈迈德是一位极具远见的君主,他不仅对穀神星本身进行了建设,还藉助周围的小行星建造了六十多个人造殖民星,从而形成了一个小行星带。他还与其他太阳系国家维持著友好关係,让穀神星王国成为了太阳系內颇具威望和影响力的国家。

努尔旦·艾哈迈德离世后,其儿子伊玛目·努尔旦·艾哈迈德继承王位。伊玛目虽没有他父亲那般的才干与魄力,但也算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君主,他沿袭了父亲的政策,维繫了穀神星王国的稳定与繁荣。然而在太阳系局势混乱的时代,不进步实则等同於退步。伊玛目在位期间,穀神星王国逐渐丧失了先进和创新的精神,开始安於现状、趋於保守。这使得穀神星王国在太阳系內的地位和竞爭力逐渐下滑,也为后来的危机埋下了伏笔。

伊玛目去世后,他的儿子阿齐兹·伊玛目·努尔旦·艾哈迈德继承王位。阿齐兹是一个昏庸无能、狂妄自大且残暴贪婪的君主,他对自己的父亲和祖父都嗤之以鼻,认为他们皆是无所作为的庸人,唯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英雄。他听信一些奸佞之臣的谗言,胡作非为、荒废政务、扰乱法纪,榨取百姓的血汗,挥霍无度。他还挑起了与其他太阳系国家的衝突和战爭,致使穀神星王国陷入了四面楚歌的艰难境地。

阿齐兹在位期间,穀神星王国的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反抗和暴动此起彼伏。其中最为严重的一次,是在一场特大太阳风暴袭击穀神星王国之后,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和財產损失,尤其是人造殖民星上的百姓,几乎陷入了饥荒和绝望的困境。阿齐兹的宰相伊萨建议国王拨款賑灾,以安抚民心,但阿齐兹却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他的心腹艾本尼。艾本尼是一个极端的贵族主义者,他认为百姓都是无用之人,不值得救助,反而应该让他们死光,以减轻国家的负担。他利用自己的权力,將大部分賑灾物资贪污或者换成了泥饼等无用之物,只给百姓留下一点点残羹冷炙。当百姓收到这样的賑灾物资时,都感到了极大的愤怒和绝望,他们觉得国王和贵族都是魔鬼,不配统治他们。於是,一场规模空前的起义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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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六岁之前的岁月里,重小满的世界很小,却很充实。他的天空是人造殖民星穹顶模擬出的蔚蓝,他的土地是45號殖民星上那片熟悉的、带著机油和泥土混合气味的村庄。日子清贫,但每一道缝隙都被温暖的微光填满。

清晨,他总是在父亲敲打金属的叮噹声和母亲轻快的哼唱中醒来。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双大手因长年与机械打交道而粗糙布满老茧,却总能神奇地让任何瘫痪的机器重新轰鸣。重小满最喜欢看父亲工作时的侧脸,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手中的零件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会凑在一旁,递上工具,听著父亲偶尔的低语:“这里,线缆老化了……嗯,这个齿轮需要润滑了……”这些琐碎的话语,是他机械知识的启蒙。

午后,他多半泡在灵老头那间堆满稀奇古怪零件的小作坊里。空气里瀰漫著金属切削的辛辣味和旧机油的醇厚气息。灵老头脾气有点倔,吹鬍子瞪眼是常事,但对重小满却倾囊相授。“小子,手感!维修靠的是这里!”老人会用满是油污的手指点点自己的心口,“机器也有灵魂,你得听懂它的抱怨。”而灵沫,就像一道清澈的溪流,总是在一旁安静地打磨著小零件,或是趁爷爷不注意,偷偷塞给重小满一块甜滋滋的能量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重小满常常觉得,能一直这样,听著父亲的叮噹声,闻著灵老头作坊的味道,看著灵沫的笑容,就是他所能想像的全部未来。他甚至偷偷用废弃的金属边角料,打磨了一只小小的齿轮戒指,藏在工具箱的最底层,幻想著某一天……

然而,宇宙纪的星空之下,平静永远是短暂的。

灾难来得毫无徵兆。那日,殖民星的预警系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悽厉尖啸,穹顶的模擬蓝天瞬间被刺眼的血红警报覆盖。广播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充满惊恐的呼喊:“……超高强度太阳风……直接撞击……屏蔽系统过载……寻找掩体……”

但一切都太快了。

仿佛天神挥下了一条无形的、灼热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这颗渺小的人造星球上。强大的电磁脉衝瞬间烧毁了无数精密电路,耀斑辐射穿透了未能完全闭合的防护层。窗外,不是火,却比火更可怕——那是能量风暴的死亡之舞,看不见摸不著,却能在瞬间剥夺生命。

重小满一家和灵老头爷孙一起躲进了家中加固过的地下庇护所。黑暗中,他紧紧抓著灵沫冰凉颤抖的手,能听到父亲粗重的喘息和母亲压抑的祈祷。灵老头则一遍遍检查著庇护所的应急系统,嘴里喃喃咒骂著这该死的天气。

可怕的轰鸣和震动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当一切终於平息,重小满推开变形的舱门,看到的是一个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世界。焦黑的痕跡隨处可见,许多建筑的外墙融化了,原本整齐的街道堆满了碎屑。死寂之中,偶尔传来几声倖存者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的家还算完好,但灾难的毒牙並未放过他们。父亲为了保护通往庇护所的主电路,在最后时刻冲了出去,被致命的辐射风暴瞬间吞噬,连一片衣角都没能找到。灵老头为了抢救作坊里那点视若珍宝的核心工具,吸入了过量的有毒烟雾,倒在了回来的路上。而灵沫……那个笑容清澈的女孩,在风暴最猛烈时,为了固定被震开的庇护所阀门,暴露在了致命的辐射泄漏下……她最后躺在重小满的怀里,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苍白的脸上还努力想挤出一丝安慰他的笑容,细若游丝地说:“小满哥……別怕……”然后,那双明亮的眼睛便永远地失去了神采。

世界,在十六岁这一年,对著重小满露出了最残酷的獠牙,將他过去所珍爱的一切,撕得粉碎。

幸运?或许有一点。母亲活了下来,但悲伤和惊嚇击垮了她,一病不起。当地那位母亲曾服务过的富商,念及旧情,派人送来了一小袋信用点和一些食物,让他们能勉强为三位至亲立下简陋的衣冠冢。

重小满跪在三块粗糙的墓碑前,感觉自己的心也好像被一起埋进了这冰冷的地下。他没有哭,眼泪早已在那天地下庇护所的黑暗中流干了。他只是机械地磕头,一下,两下,三下……额头顶著冰冷的泥土,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早已不存在的温暖。

活下去。只剩下这个念头。为了病重的母亲,他必须活下去。

他听说,遥远的穀神星首都,那位国王陛下已经下令拨款賑灾,救济物资很快就会到来。这个消息,像黑暗中唯一微弱的光点。他拖著疲惫不堪的身体,每天清理家园,修復净水装置,搜寻著一切还能用的东西,小心地分配著那点可怜的食物。

“妈,喝点水。”重小满扶起虚弱不堪的母亲,將滤水器產出的最后一点勉强干净的液体餵到她乾裂的唇边。那滤水器运转时发出的嘶哑噪音,仿佛隨时都会停摆。

母亲艰难地吞咽著,浑浊的眼睛看著他,满是心疼:“小满……你也喝……物资……物资就快到了……陛下……陛下不会不管我们的……”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带著一种近乎固执的期望。

“嗯,就快到了。”重小满低下头,避开母亲的目光,声音乾涩地应和著,“听说有合成粮,有药品,还有新的滤芯。到时候,您的病就能好了。”他像是在对母亲说,又像是在对自己重复一个必须相信的谎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希望如同殖民星穹顶上调暗的模擬阳光,日渐稀薄。家里最后一点能吃的东西,是前天抓到的一只乾瘪的老鼠。重小满把它熬成了汤,几乎所有的肉渣都餵给了母亲,自己只喝了几口清得能照见人影的汤水。

他坐在门槛上,望著死寂的、毫无生气的村庄,胃里像有一把銼刀在反覆刮擦。每一次听到远处有任何一点不同於风啸的动静,他都会猛地抬起头,心臟揪紧,期盼是运送物资的车辆。但每一次,都只有更深的失望。

母亲在里屋的咳嗽声像破风箱一样响起,一声声敲打在重小满的心上。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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