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乾清宫西暖阁內,朱由检正饶有兴致地翻阅著那些被“截胡”来的奏疏。

“陛下,今日共截获弹劾西厂奏疏三百一十二份。”曹化淳躬身立在一旁,脸上带著一丝快意。

这感觉太爽了,等於直接掐住了文官集团的喉咙。

“三百多份,看来他们精力还很旺盛嘛。”朱由检隨手拿起一本,念道:“『窃闻西厂復立,此乃宪宗弊政,蠹国害民,动摇江山……恳请陛下悬崖勒马,以安天下臣民之心……』嘖嘖,写得是真好,文采飞扬,情真意切。”

他又拿起一本:“『天道示警,阉党復辟,祖宗之法荡然无存……若不撤西厂,恐有萧墙之祸……』哟,这个更厉害,直接开始威胁朕了。”

他將奏疏扔在一边,像丟垃圾一样,脸上满是嘲讽的冷笑。

“一群只会空谈阔论的废物!陕西的百姓在吃土,辽东的边军在挨饿,他们视而不见。朕想办点实事,他们就跳出来高喊『祖制』、『弊政』。在他们眼里,饿死几百万百姓是小事,朕重用一个太监,反倒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了!”

朱由检从龙椅上站起,走到那堆积如小山的奏疏前,將那些奏疏一本一本的扔进火盆中。

“曹化淳,你告诉朕,朕为什么要跟他们辩论?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批驳这些狗屁不通的陈词滥调?”

“让他们写!让他们骂!朕就是要让他们发现,他们的声音,朕一个字都听不见!朕要让他们明白,时代变了!这个大明,到底谁说了算!”

曹化淳听得是心潮澎湃,激动地跪下:“陛下圣明!”

“记住,西厂的牌子要掛得高高的,人要走得大摇大摆。朕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看见了又能怎样?”

当曹化淳退下后,朱由检看著窗外。

他已经派出了孙传庭和魏忠贤这一对矛盾的组合拳,打向了大明最糜烂的腹地。

他已经设立了西厂这只幽灵般的眼睛,监视著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內帑中躺著一千多万两白银,粮草和军餉都有了著落。

牌局已经开始,他这个庄家,已经甩出了自己的王炸。

至於那些还在纠结於“祖制”的玩家,如果他们不能適应新的规则,那就只能被无情地清出牌桌。

两天后,在京城无数官员或愤怒、或惊恐、或疑惑的目光中,一支奇怪的队伍悄然驶出了彰义门。

队伍的前方,是三千名从京营精挑细选出来的骑兵,盔甲鲜明,杀气腾腾。

队伍的中央,是新任陕西巡抚孙传庭的官轿。

而在官轿之后,不远不近地跟著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马车。

没有人知道,马车里坐著的正是那个本该被千刀万剐,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天子密使的魏忠贤。

孙传庭坐在轿中,闭目养神,手中却紧紧握著自己的佩剑剑柄。

魏忠贤则在马车里,掀开窗帘一角,贪婪地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象,浑浊的眼中闪烁著野兽般的光芒。

君子之剑,帝王之犬。

一出註定要搅动大明风云的黑白大戏,就此拉开了序幕。

当孙传庭与魏忠贤这一对堪称大明歷史上最诡异的“王炸组合”踏上西行之路时,京城里的政治风暴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西缉事厂的牌子,就像一根插在所有文官眼中的钉子,日日夜夜灼烧著他们的神经。他们愤怒,他们恐惧,他们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那些曾经可以一封奏疏就搅动朝堂风云的言官们,如今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器,竟然被皇帝用一种近乎耍赖的方式给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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