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精悍的中年武官便脚步匆匆地赶到了乾清宫外。

他身著锦衣卫標誌性的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同时也是“阉党”五彪之首的田尔耕。

此刻的田尔耕,面如死灰,眼神里满是惶恐与绝望。

自新君登基,清算魏忠贤的呼声便甚囂尘上。

昨日魏公被贬凤阳,今天一早又听闻吏部刑部联合查抄魏府,他便知道大势已去,树倒猢猻散,下一个被清算的恐怕就轮到他了。

他以为这次召见,便是赐死或者下狱的最后通牒。

他一路走来,连遗书都打好了腹稿。

“罪臣田尔耕,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田尔耕跪伏在地,额头紧贴著冰冷的地砖,连头都不敢抬。

朱由检看著下方这个瑟瑟发抖的锦衣卫头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田尔耕在怕什么,也正需要利用他的这份怕。

“田尔耕,”朱由检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朕问你,锦衣卫是做什么的?”

田尔耕心中一凛,这个问题太过诛心。

他颤声答道:“回……回陛下,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为陛下……侦缉、捕拿、典詔狱……”

“说得好。天子亲军。”朱由检加重了这四个字,“那朕再问你,昨日朕下旨,命吏部、刑部联合查抄逆阉魏忠贤府邸,此事你可知晓?”

“罪臣……知晓。”田尔耕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是为这事来的。

“好。”朱由检话锋一转,声调陡然凌厉起来,“既然知晓,那你告诉朕,魏忠贤贪墨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何止千万!这些钱,是朕的,还是他吏部、刑部的?是应当归入国库,充盈內帑,还是该让那帮所谓的清流君子,以查抄之名,行侵吞之实,中饱私囊?!”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田尔耕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要清算阉党吗?

怎么听这口气,反倒像是在心疼魏公的家產被东林党那帮人给黑了?

朱由检將田尔耕的震惊尽收眼底,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没有给田尔耕细想的时间,继续追击道:“朕刚刚得到密报,刑部尚书乔允升、礼部侍郎钱谦益等人,在魏府之中,名为查抄,实为劫掠!他们屏退外人,將库中珍玩字画、金银珠宝,肆意分拣,装入私囊!这是查抄罪產吗?这是在挖朕的墙角,喝朕的血!”

这番话半真半假。

朱由检並无密报,但他根据史书的记载和对那帮“君子”尿性的了解,推断出现场的情况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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