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哈弗德皱著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手:“对了!您看我这脑子,一忙起来就糊涂了!米奈希尔港!湿地的米奈希尔港!”

他转向叶晚萤,语气变得积极了许多:“尊敬的萨琳丝女士,虽然我们南海镇没有直航奎尔萨拉斯的船,但通往米奈希尔港的航线一直很繁忙,而且相对安全。那是我们联盟在东部王国北部最重要的海运枢纽之一!从那里,肯定能找到前往奎尔萨拉斯,或者至少是靠近那片区域的船只。虽然这样需要绕行卡兹莫丹,路程远了不少,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恐怕是唯一稳妥的办法了。”

叶晚萤心中迅速权衡。米奈希尔港……这確实是个可行的中转站。虽然与她最初设想的直航计划有出入,但总比在这里浪费时间要强的多。通往卡利姆多的船只,或许也能在那里找到。

“那太好了,”她立刻接口道,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感谢您的信息。能否为我安排一艘前往米奈希尔港的船呢?”

“当然,当然!请隨我来,哥兰尼斯大人,您也请。”哈弗德连忙点头,引著两人穿过忙碌的军营和依旧喧囂的难民营,走向南海镇码头的方向。

越靠近码头,空气中的咸腥海风就越发浓烈,各种声音也如同潮水般涌来,最终匯成一幅极度繁忙、几乎令人窒息的景象:

码头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衣衫襤褸、面带惊恐与茫然的难民们扶老携幼,紧紧抱著他们仅剩的一点可怜家当,在士兵和官员声嘶力竭的呼喊和指挥下,如同沙丁鱼般艰难地向著停泊的船只挪动。孩子的哭喊、妇女的啜泣、男人焦急的询问与官员沙哑的命令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绝望而紧迫的合唱。

港口里停泊著各式各样的船只,从大型的、看起来颇为坚固的军用运输舰和武装商船,到一些小型的、看起来几乎难以承受风浪的渔船和帆船,全都超载严重。粗壮的桅杆上,洛丹伦的旗帜、暴风城的雄狮旗以及其他一些贵族的徽记在海风中猎猎作响。缆绳紧绷,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不堪重负。

货物与人员混杂,忙碌异常。码头工人们赤著膊,汗流浹背,吼叫著將一袋袋粮食、一桶桶淡水以及各种物资通过颤巍巍的跳板运上船只。士兵们手持短剑,努力维持著秩序,防止有人被挤落水中,也防止混乱引发骚动。空气中混杂著海水、汗水、木材、醃鱼以及人群中散发出的复杂气味,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希望的启航与离別的悲伤。不时有船只收起跳板,解缆启航,沉重的船锚被绞盘拉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帆篷缓缓升起,饱饮海风,带著一船人的希望与恐惧,缓缓驶离码头,融入远方波光粼粼的无尽之海。而码头上,则留下更多未能登船的人,望著远去的船影,发出无声的嘆息或压抑的哭泣。

这就是南海镇的港口——一个在末日阴影下疯狂运作的生命线,充满了挣扎、混乱,却又顽强不息的生命力。

然而,叶晚萤看到在东边山脚下被刻意清理出的另一处小型避风港,却呈现出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这里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將主港区的混乱与哀嚎隔绝在外。几艘保养得极好的私人帆船悠閒地停泊在平静的水面上,船体光洁,桅杆笔直,与西边那些超载不堪的运输船形成刺眼的对比。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艘线条流畅、帆缆洁白如雪的双桅帆船——“海风號”。

它的跳板並非向所有人敞开。两名身材魁梧、眼神冷硬如磐石、腰间佩著弯刀的水手像门神一样矗立在前,用毫不掩饰的威胁目光扫视著周围,將汹涌的人潮牢牢地隔开在数米之外。能够靠近这里的,只有那些衣著虽显旅途风尘却依旧用料考究、带著沉甸甸行李箱、脸上交织著焦虑与急切却唯独没有底层难民那般彻底绝望神情的“体面人”。他们无需呼喊,只需快步上前,在与水手或船副一番快速的低声交谈后,伴隨著不易察觉的金幣叮噹声或钱袋的沉重交接,才被默许快速地、几乎是悄无声息地登上船只,仿佛生怕被主港那边的“污浊”所沾染。

这片小小的水域,秩序井然,效率惊人,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味,完全由闪闪发光的金幣和赤裸裸的利益所构筑。

叶晚萤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海风號”舷边那个与眾不同的男人身上。他穿著一身剪裁合体、用料考究的深蓝色船长服,而非实用的皮甲,指尖一枚硕大的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颇为晃眼。他面色红润,与周围那些面带菜色、疲惫不堪的人们形成了刺眼的对比,正用一双精於算计的眼睛扫视著混乱的码头,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场人道主义灾难,反倒像是在评估一片充满“商机”的市场。

哈弗德顺著她的目光看去,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语气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低声对两人介绍道:“那就是雷纳德船长。一个嗅著铜臭味而来的禿鷲,专门发国难財。他的船不为王国服务,只为自己装满金幣的腰包服务。虽然法律拿他没办法,但这种行径……实在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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