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淬火之始

冰帝地下训练场的白炽灯光冰冷如刀

空气里瀰漫著金属与汗水的味道

东方寂沉默地擦去脸上滚烫的汗水

眼前的一切尚未褪去猩红的扭曲残影

只有跡部最后的话语在耳中轰鸣

仿佛烧红的烙铁深深嵌进脑海

“被这副孱弱的容器死死卡在现在”

容器？

他低头，看著自己仍在微微痉挛的、沾满汗渍的手掌

这双连跡部一发基础球都需要竭尽全力去追赶的手，確实太慢了

手指猛地蜷缩，骨节突出，发出细微的“咔”响

他胸中翻腾的不是屈辱，是冰冷的火焰

一种將自身碾碎、再重铸的疯狂决绝

这具身体，必须改变

翌日，冰帝校园浸润在破晓前最沉凝的黑暗里

第一缕天光被吞噬殆尽

唯有主球场的探灯在浓稠的夜色中撕开一小片惨白的光域

凌晨四点五十分，东方寂踏入了这片孤绝的光域

沉重的军用级负重绑腿（每腿20公斤）

特製的金属负重背心（50公斤）

甚至双腕也缚上了铅带（各10公斤）

超过百公斤的额外重量骤然压上身

每一次呼吸都带著铁锈般的滯涩感

肌肉纤维在无声地尖叫、撕裂、绷紧，与那骇人的重量较劲

“呼——”

东方寂开始奔跑

每一次抬腿落下，不再是身体的动作

而是意志力与物理法则的残酷绞杀

塑胶地面被踏出沉闷如击鼓的震动，汗水不时流下

而是直接从绷紧到极限的额头和脖颈肌肉缝隙中被重力榨出

大滴砸落在冰冷的地面

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鸣，肺部灼烧

关节每一处连接都在重压下发出不堪负重的呻吟。

但他不减速，猩红之色已在瞳仁深处无声燃烧

三勾玉冰冷的倒映著脚下每一步被精確计算过的落点

不浪费一丝能量，不偏差一丝角度

世界在猩红的视野中凝固、分解

只留下跑道上这精確到毫米的轨跡

身体的剧痛似乎被那双冷漠的眼眸隔绝开来

化作另一种滚烫的燃料注入精神深处

破晓微光艰难透入

训练结束的哨音吹响时，东方寂浑身已被汗水浸透，

沉重地靠在冰冷的铁丝网上喘息，厚重的铁青色从皮下瀰漫开来

腿肚肌肉失控地突突跳动

榊太郎无声递来一瓶特製的高渗生理盐水

那审视的目光如冰冷的镊子夹取著什么：“肌肉纤维微损严重，钾元素显著流失。”

“距离理想负荷阀值，还有距离。”

东方寂接过水，喉结滚动

咸涩的液体混著喉咙深处的铁腥气被强行咽下

当夜的寂静再次吞噬冰帝，地下训练场亮如白昼

东方寂立在场地一端，卸下了沉重的铅块

肌肉的酸痛反而被某种诡异的灼热感代替

仿佛铁块离身，熔炉的温度却烙印在內部深处

跡部已在那里，隨意拉伸著线条漂亮却充满爆炸力的小臂

看到东方寂，嘴角勾起一丝掌控全局的弧度：“穿上它。”

跡部一扬下巴，指向场边的沉重金属马甲和护具

这是承受非人力量衝击的最后屏障

东方寂沉默著穿戴完毕

金属接触滚烫肌体时带来一片凉意

却无法掩盖那份令人心悸的內里灼热

跡部的声音毫无波澜：“第一球。”

他侧身立於发球线，动作写意舒展

然而引拍击球的剎那，一股无形的恐怖重压已凭空生成

没有多余旋转，就是纯粹得可怕的力量凝聚於一点

网球撕裂空气，如一枚高速穿甲弹！

轰——！

金属马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东方寂被巨大衝击力砸得向后滑退一步

写轮眼瞬间开启，猩红倒映著来球

大脑疯狂计算著落点轨跡与身体协同的动作

手臂挥舞，球拍迎上！撞击！巨大的震动顺著拍柄直贯右臂肩胛

手臂骨仿佛被巨锤砸中，剧痛钻心，眼前陡然一阵血红

跡部冷冽的话语如同冰锥：“太慢了！”

下一球几乎是擦著东方寂勉强回击的前一球落地轨跡再次撕开空气

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位置更加刁钻

目標直指他左肩尚未调整好的重心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