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磨礪之始

没有了比赛中那双搅动风云的猩红妖瞳

此刻的他，双眼只是深邃的黑，专注得近乎冰冷

汗水沿著鬢角、下頜线不断滑落

砸在冰冷平整的蓝色塑胶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跡

他的动作標准到刻板——深蹲、负重弓步走、硬拉

每一次下蹲，每一次推动重量，腿部和腰腹的肌肉都如钢丝般根根绷紧

旁边的记重器上，冰冷的铁块显示著远超他体型应有的分量

手臂因过度发力而微微颤抖

但每一个循环都一丝不苟地完成，节奏稳定得如同机械

汗水顺著绷紧的下顎滴落

但那双漆黑瞳孔中燃烧的火焰远胜身体的疲惫

榊太郎低沉的话语

“网球是全身心的较量”

“洞察力是武器”

如同烙印刻在脑海中

那场对不二周助被硬生生喊停的比赛

对方的反击让东方寂更清晰地认识到，仅靠写轮眼的洞察与复製还不够

基础体能，绝对力量，这是写轮眼也无法完全代劳的短板

“呼…呼…”

剧烈的喘息迴荡在空旷的训练区

东方寂走到单槓下，双手抓住冰冷的金属，身体悬空

开始一上一下地做引体向上

背阔肌收缩，拉动著身体对抗著重力

每一下都竭尽全力，直至手臂酸麻到近乎失去知觉

极限並非终点，而是下一个极限的起点

东方寂脑海中回放著跡部居高临下的话语：“冰帝不需要废物。”

废物？

这个评价与刺蝟头曾甩给他的垃圾重叠

却带著截然不同的压迫感

前者是帝王的审视，后者是败犬的狂吠

东方寂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废物，永远不会是他的標籤。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从容

忍足侑士扶了扶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著几分探究

“这么早？真是令人敬佩的热情。”

他没有穿著正式训练服，显然也是提前到的。

东方寂从单槓上跃下，落地无声，只抓起毛巾擦去脸上近乎糊住眼睛的汗

他没看忍足，只是拿起水壶，小口而缓慢地补充水分，喉结滚动。

忍足走近几步，语气是惯有的慵懒温和，却带著洞悉的意味

“力量训练很扎实。”

“看来榊教练的话你听进去了。”

“昨天的比赛…虽然被打断了。”

“但不二的才华横溢，你那双神奇的眼睛，想必也看得很清楚。”

东方寂终於抬眼看向忍足

那双眼睛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没有一丝波澜

既不因被看穿而窘迫，也没有一丝得遇知己的热切

只有审视，像在评估面前这个以天才参谋著称的人本身的价值

忍足丝毫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写轮眼…真是可怕的能力。”

“洞察轨跡、复製技巧、预判行动…堪称球场上的神之眼。”

“不过，网球，有时也是一场精神层面的博弈。”

他顿了顿，看著东方寂擦拭手腕的动作微微一顿：“再快的速度，再强的力量，再精妙的技巧”

“如果对手的意志在你出手前就已经瓦解了呢？”

东方寂沉默著，將毛巾搭在肩上。

忍足的话像是某种无形的试探

精神博弈？瓦解意志？

在他前世以“最强”为目標、今世手握写轮眼俯视那些被称为“天才”的信念里

力量的碾压本身就意味著精神的高压和崩溃，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