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於穿越而来的孔乙己,指桑骂槐他自然是能听懂的,但也不甚在意。

对他来说,最显眼的还是丁举人背后那浓郁的青气。

“果然是这样,只有读书人身后才有这青气。”

孔乙己意念一动,丁举人背后便有一缕青气飘到了自己身后。

但自己体內似乎也是到达了一种极限,不再能增加这青气的数量。

丁敬廷见孔乙己坐定住,眼观鼻鼻观心,不急也不恼,他也是有些惊异。

心想:“这孔家小子几天不见,怎么就转了性子,见了自己也一改之前的怯懦,难不成他有了什么依仗。”

这让他一时有些拿不准孔乙己。

现在也正值院试放榜,难道这孔乙己一时走了狗屎运,进学成了秀才。

丁举人思衬著这个可能性。

秀才和童生虽只有一场院试的区別,但是秀才也算是成为了丁举人眼中的同类,不再似之前一样可以隨意打杀。

毕竟秀才就不仅可以免役,免交公粮,还能见官不拜。

更重要的是,秀才有了机会鲤鱼跃龙门,一朝成为举人,甚至进士也不在少数。

於是丁举人开口试探道:

“孔乙己,你我同为乡邻,你父亲和我当年也一同参加府里组织的院试,只是可惜他名落孙山,如今看到你这个境遇我也实在是於心不忍。”

丁举人一改之前倨傲的神態,竟对孔乙己和顏起来。

见孔乙己还是对自己的试探毫无反应,心中也是否了孔乙己中秀才的可能,他朝李大使了个眼色。

管家李大上前说道:

“我家老爷心善。”

“你窃书有了案底,料想赎回房契那三贯大钱你也难凑上,刚好老爷家在郊外还有几亩薄田,一间小屋,缺少人打理。”

“这有一份契子,你签了吧,我们之前的债一笔勾销。”

说著便递过一份契约。

孔乙己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一笔勾销的约定,明晃晃的就是一张卖身契。

其中约定著孔乙己將自家老宅过户到丁家名下,且还將孔乙己自身绝卖於丁府为奴。

丁举人说著顾及祖上情分,为自己参详前程,没想到竟是打著这吃人的买卖。

孔乙己还只是穿越前在书中见到过这兼併土地,逼人为奴的勾当。

没想到今天就切实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他自然是不会在这卖身契上画押的。

不肖说他一个长在春风里,生在红旗下的三好青年怎么会甘心为奴。

就算是饿死,冷死也比给人当牛做马强。

更別说现如今他还有了能牵引人气运的能力,卖身为奴不成了捧著金饭碗要饭了嘛。

於是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回应说道:

“不劳丁举人费心,我虽未曾进学,但也曾学过孔孟之道,知道士可杀不可辱,身属天地父母、圣贤教化,岂能属人。”

管家李大见孔乙己不识好歹,图穷匕见,骂道:

“连个秀才都考不中的废物东西,也敢说是圣贤教化。东家心善,给你指条明路。”

“你这廝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孔乙己刚吸了两口青气,正觉得心神清明,文思泉涌,听到这也是怒从心中起,直接向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丁举人骂道。

“尔身为举人,朝廷功名在身,不思报效君国,反在乡里仗势欺压良善,鱼肉百姓,是为不忠。”

“身为主人,今日召我前来,名为参详,实为威逼!踞上座,不迎客、不让座、无茶水待客,是为不礼。”

“身为长辈,与我父亲有同窗之谊,乡邻有难非但不施援手,反落井下石,逼人卖儿鬻女,是为不仁不义。”

“丁举人我尊称你一句长辈,但所作所为尚敢以斯文自居,不仁不义,不忠不礼,真是枉读诗书,我孔乙己寧饿死街头,也绝不与尔等同流合污。”

孔乙己一连串义正言辞输出之后,不顾脸色涨红的丁举人,便甩袖朝门外走去。

不过也是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

万一对方气急败坏,家丁一拥而上,也是万万划不来的。

更关键的是,他急著回家研究刚获取的青气究竟有什么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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