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十二变，玉佩寻缘

陈府臥室的床上，陈缘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

现在是寅时初刻，也就是凌晨三点。陈缘大步推开门，来到了王管家的臥室，砰砰砰敲门。

“老王，是我，你睡了吗？”

房间里很快传来了王管家迷迷瞪瞪的声音：“哎！少爷，我还没睡呢。我穿个衣服马上出来。”

陈缘一乐。嘿，老王亦未寢，运气真好。

片刻过后，穿戴整齐的王管家打开房门，恭敬地问道：“少爷，我来了，您吩咐。”

“老王，你平时经常在汴京城走动，可知汴京的赌坊？”陈缘问道。

“当然知道！少爷您交代过的，府中所有下人都不能去赌坊，谁敢去谁就滚出陈府。汴京三个赌坊都有我们的眼线盯著。”

陈缘微微点头。

他要找运气极差之人，送出尘缘卡。那些把自己输得倾家荡產的赌狗，运气肯定好不到那里。

他接著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些赌徒中，有没有输到倾家荡產的？”

“那可太多了。”王管家说道：“凡是在赌坊中上癮的，最后哪个不是倾家荡產家破人亡？”

“有没有最典型的？我的意思是，输的最惨，最出名的。”

王管家回忆了一会，说道：“嘶，还真有！少爷，您还记得李家布庄吗？

“就是那个城外有千亩桑园的李家布庄！我怎么会不记得。三年前，他们经营不善，所有汴京城外的產业都打包卖给我们了。

结果李掌柜卖完桑园，没过两个星期就过世了，是个无福之人吶。”

“对对对，我要说的人，就是李掌柜的大儿子李布兴。”王管家捻著鬍鬚，眼中闪过一丝讥誚：“说起这李布兴，倒是个活生生的败家子儿。

当年李掌柜撒手人寰时，给他留下了六间绸缎庄，外加城南三进的大宅院，搁在寻常百姓家，怕是祖孙十代都挣不来这般家业。

可这廝！半年前染上了赌癮，整日泡在'千金坊'里，赌得眼都红了。

去年腊月，我们当铺刚收到他家李宅的房契。我听当铺的人说啊，他押房契时，那手抖得跟筛糠似的。那叫一个痛哭流涕啊，一幅浪子回头的样子。

可结果呢？没过多久，他就又来了几趟当铺，把所有铺面全当了。

如今，李掌柜临终前变卖千亩桑园得的十万八千八百两，和那偌大的產业，半年光景，就被他输了个底儿掉，还欠著不知道多少债！”

老管家忽然嗤笑出声：“论输钱的数目，整个汴京城，这位李大少爷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好！就是他了。”陈缘大喜，点头说道：“明天你带我去见他。”

“见他？”王管家一愣“他有什么资格让少爷您去见他？该是他来见您啊！您一句话，让他跪著来，他都不敢爬著。”

陈缘摇了摇头：“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先观察一下他。”

观察一下？观察那个赌狗？少爷怎么突然起这个性子了？

王管家心中好奇，但没问。懂事的手下只会给主子分忧，不会给主子添堵。

“明白了，少爷，我立刻安排。”

陈缘淡然点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门口，他灵机一动，没有开门，而是凭空变成了一只阿飘，径直从墙壁穿进了房间。

变成阿飘以后，整个世界的顏色都变成了灰雾，没有墙壁，没有桌椅，没有烛光。唯有陈府中那些活人他能看见。

那些人的身体都变成了明亮的黄色，像是跳动的焰火。年老体衰者为的火光相对黯淡，年轻气盛者火光明亮。

陈缘立刻懂了。

这便是道家常说的阳气。

他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火光中正平和，身体很硬朗。他又看了看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火光明亮，中心位置却略显黯淡。阳气不足，一看就自己发电发多了。

这小子。年仅15岁便从书房里翻出了老陈的春宫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到处收集。天天躲在书房偷看，还自以为做的很隱蔽，没有人知道。

让他去堂堂正正找个媳妇，他也不肯找。整日沉迷於书上那些纸片人。

笑死，真以为能跟纸片人结婚啊？

明天就叫人把他那些书从书柜里拿出来烧了。

恢復人身，陈缘坐在自己的床铺前，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酸软无力。

他身子骨还是太弱了。仅仅变成几秒的阿飘，就透支了他的神魂。

“七十二变，变成什么就会获得其对应的能力。与我本身差距越大的东西，我变起来对我神魂的负担就越重。

相反，与我本身越接近的东西，我变起来负担就越小。比方说，人。

各种各样的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我变化起来都几乎没有负担。

跨物种就不行了……”

思绪翻涌，陈缘愈发困顿，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等陈缘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四个清秀乾净的漂亮侍女端著铜盆和衣物等候在他的床边。

“你们，服侍我一下，帮我更衣。”陈缘头还晕著，迷迷糊糊地说道。

“是！公子！“

侍女们脆生生应著，杏眸里漾著掩不住的欢喜。

陈公子虽贵为汴京首富，却最厌奢靡。

他晨起时总要自己拧帕子净面，连束髮都不愿假手於人，更別提那些红袖添香的旖旎事，满府侍女纵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换不来他多看一眼。

这般做派反倒让侍女们人心惶惶，生怕哪天陈缘觉得有她们没她们都一样，给她们全卖了。

尤其是公子求仙缘后，姑娘们的危机感更是拉到了极点。

外面的人都说，求仙要保持童子身，不能近女色。

她们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呢，后来才反应过来。垂死病中惊坐起，女色竟是我自己！

今日得了伺候更衣的差事，四个姑娘乐得不行，连忙出去喊人。没过一会，十几个侍女捧著鎏金托盘鱼贯而入，倒像是捧著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公子且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