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愣了一下,隨即奋笔疾书,看著蔡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一路上,蔡卫国看到更多令人揪心的场景。有些路段,路基下面就是悬崖,没有任何防护栏。

有些地方,山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炮眼,那是过去爆破留下的痕跡,但爆破方式显然粗放,留下大量危岩。

他发现了一处山体,表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缝,一旦雨水渗透,极可能引发大规模滑坡。

他用隨身携带的小本子,详细地记录下每一处危险点、每一段路基的土质特徵、每一条潜在的排水路径。

张勇则在一旁,用捲尺测量著坡度、宽度,虽然不完全明白蔡卫国的用意,但仍一丝不苟地记录著。

午饭是在路边解决的。老高从包里掏出几个冷硬的红薯和一张烙饼,分给他们。

蔡卫国啃著红薯,又干又噎。正吃著,几个背著书包的孩子从山间小路上走下来。

他们熟练地踩著悬崖边上仅容一人通过的土路,有说有笑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看著远处山间若隱若现的村落,內心复杂。

他想起前世的野外勘探,有专业的勘探队、先进的设备,还有热腾腾的野餐。

而现在,一切都得靠最原始的方式。

“蔡工,你说我们这路,真能修好吗?”张勇看著那些孩子的背影,吃著饼,有些迷茫地问道。

蔡卫国收回目光,看向张勇,又看了看老高,目光异常坚定:“能。而且必须修好。只要我们把问题摸清楚,总能找到办法。”他知道,扎佐公路的修建,不仅仅是技术问题,更是对意志和毅力的考验,也关係著山里几代人的希望。

当天晚上回到项目部,蔡卫国和张勇累得筋疲力尽。

棚屋里没有电,只能点著煤油灯。

蔡卫国顾不上休息,立刻摊开那几张简陋的图纸,將白天勘察到的数据和问题,用红笔密密麻麻地標註上去。

张勇没去睡,也凑在旁边,好奇地看著。

“蔡工,你画的这个……像个笼子。”张勇指著图纸上一处边坡防护的草图问道。

“这叫石笼挡墙,”蔡卫国一边画一边解释。

“我们没有水泥,但山里石头多。用铁丝编成笼子,把石头装进去,层层堆叠起来,既能护坡,又能透水,成本低,施工也方便。”

他开始在脑海中,將前世的先进技术与眼前的实际情况进行艰难的匹配和推演。

没有爆破专家,他得自己研究如何安全高效地进行小规模爆破。

没有专业防护材料,他就思考如何利用当地的石块、木材,构建简易但有效的防护。

他从包里掏出少年宫项目的进度报告,那是他与林城唯一的联繫。

他用煤油灯微弱的光,仔仔细细地核对著上面的数据,然后拿起笔,將扎佐这边的初步勘察情况,以及自己对少年宫项目后续装修进度的建议,写在一封给王辰宇的信里。

在信的末尾,他写道:今日见山中孩童行於危崖之上,方知吾辈所为,不只为通途,更为希望。

夜深了,棚屋里只有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和蔡卫国笔尖沙沙的声音。

窗外,山风呼啸,带著扎佐特有的荒凉和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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