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字句斟酌,不必文以载道,文字於他们不过是討生活的傢伙什。

陈屿决定从写文开始,这是权衡之后最合適的选择。

但写什么好呢?

眼下已经確定要继续开放,虽然生意基本不能做,但是整个文坛已经呈欣欣向荣的景象。

政策虽未明言鼓励,可那纸缝间透出的风早已不一样。

出版社陆续恢復徵稿,文学杂誌纷纷復刊,就连街角的租书摊也悄然多了起来。

人们如饥似渴地寻找故事,不为教化,不为立场,只为一吐胸中块垒,一看人间百態,那饥渴程度根本没法想像。

没办法,前些年被压抑得太凶了,现在是报復性反弹。

这个刚破冰的年代,精神粮食实在太紧缺了。

有政策支持,再加上有这个环境,好消息也陆续传来:

1978年夏天,《文艺报》復刊;

到了年底,《收穫》《人民文学》等一批老牌杂誌不仅恢復出版,更是一纸风行。

最轰动的是《收穫》恢復刊號,一夜之间卖出四十万册——

人们像抢购鲜肉一样抢购文学,这在整个二十世纪都罕见。

他清晰地记得,1977年《人民文学》上《班主任》那一声“救救孩子”如何像惊雷般撕裂沉默;

1978年卢新华的《伤痕》发表后,全国报纸转载,读者来信要用麻袋装。

那些作品写得未必多么精妙,却精准刺中了时代情绪的穴位。

就连王蒙也重新拿起了笔,在《最宝贵的》等小说中尝试意识流手法,仿佛要为大家锈住的大脑拧上一点活泛的油。

更让陈屿心动的是那些从市井里钻出来的声音。

广州有个叫陈国凯的工人作家,写工厂里的小人物,一篇《我应该怎么办》让无数工人传抄落泪;

bj有个刘心武,在《爱情的位置》里大胆探討年轻人能否公开谈爱,一举打破题材禁区。

文坛真正的变化不在於出了几位名家,而在於普通人重新相信了文字的力量。

街边的租书摊前又开始排起长队,不再是雄文四卷,而是《十月》《城》这类登载“问题小说”的新锐杂誌。

年轻人传阅著《今天》这类油印的地下诗刊,北岛、芒克的名字在诗歌圈里如同暗號般流传。

鲜活的文字描述鲜活的时代,陈屿决定就写这样的东西。

契合当下,大家喜闻乐见,能赚钱,能赚大钱的东西。

他还想著衣锦还乡,然后去小雨村捐庙修路当乡绅呢~

打定主意后,陈屿打开床前灯,又从屋子里搬来一张小板凳,架在床上就开始写。

这一次稍有不同,他没写小说,也没写文章,而是写的剧本,因此要稍微麻烦一些。

对於陈屿来说,这种选择简直不要太简单,肯定要搞电影啊。

好不容易穿回来,当文豪有什么意思,又拿不到诺贝尔奖;

要搞就要搞电影,这年头女明星难道她不香?

钢笔划过纸张,沙沙声和翻页声隨之响起,连同这夏夜的蝉鸣鸟叫混在一起,一阵凉风袭来,总之就很爽。

这个故事不算长,核心情节都记得,就算细致描写出来,充其量不过1-2万字,按照陈屿目前的速度,最多三四天时间就能搞定。

因为除了晚上之外,白天无事的时候还能写,上班的时候也能写,毕竟都公开摸鱼了,写点东西算什么。

就这样写了三个小时,陈屿只觉得胳膊处一阵酸疼,再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半。

看看窗外,此刻万籟俱寂,月光如洗。

陈屿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像极了此时的某个人,

“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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