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歃血为盟

大羆闻言，沉默不语，心中依旧纷乱复杂。

然而，黄龙身旁的哀狖却忽然开口，声音清亮，语气坚定：“我哀狖，愿加入联盟。自此，奉盟主之命，依盟约行事！合力求生，共討雷公、五鹿！”

吕宣紧接著表態：“吕宣亦愿加入联盟。商路初通，百废待兴，正需合力共度时艰。”

刘石点了点头，言简意賅：“刘石携手下兄弟三十七人，愿加入联盟。不过这盟主之位，该如何选定？苦蝤头领既倡此议，可是要自荐？”

苦蝤摇了摇头，目光扫视眾人，最终定格在吕宣身上：“盟主之位，关乎联盟存续兴衰，换言之，就是將诸障塞、千余条人命繫於一身，老农我能看得清自己。开闢商路，连通诸塞，令我等今日能齐聚一堂共商大计，有一人当居首功。此人胆识皆备，更兼有观星卜筮之能，老农以为，唯有吕君，带领我等度过此劫。”

眾人目光齐刷刷聚焦於吕宣。

吕宣立刻起身，拱手坚辞：“头领谬讚，诸位头领厚爱，宣愧不敢当！宣年轻识浅，资歷微薄，在此诸位皆是宣之前辈。盟主之位，干係重大，宣万万不敢居之！”他语气恳切，隨即转向一直沉默的黄龙，深深一揖，“黄龙先生德高望重，仁心济世，宣恳请先生，为大局计，出任盟主，带领诸障塞共渡难关！宣在此立誓，必竭尽所能，兑现当日承诺，为更多人觅一条生路！”

吕宣的想法很明確：黄龙年高德劭，威望足以服眾；且头曼城相对超然，与各塞旧怨最少，由黄龙出任盟主是吕宣认为当下的最优解。

苦蝤闻言，略一沉吟，看向黄龙。若由黄龙出任，他確实也无话可说。刘石、哀狖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若黄龙先生愿意，他们並无异议。

所有目光都匯聚到黄龙身上。老人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眾人，缓缓开口，“既然诸位头领信得过老朽，愿將诸塞前程、万千性命相托……老朽，便暂居此位。”

他顿了顿，“自今日起，诸障塞便是一家！保境安民，互通有无；折衝御侮，共抗天灾！凡背盟者，诸塞共討之！”

“好！”苦蝤率先应和。

“谨遵盟主之令！”吕宣、刘石等人齐声拱手。

当即有人抬上酒罈、陶碗，宰杀牲畜，取血滴入酒中。诸头领——黄龙、苦蝤、刘石、吕宣、哀狖、大羆乃至於乐何当都依次上前，皆刺破手指，將血滴入酒碗，隨后共同举碗。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歃血为盟，有渝此誓，神明殛之！”眾人同声盟誓，隨即仰头，將血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