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吕宣追问,“因为他和隋家有关係?”

隋家?呵,”刘石嗤笑一声,“这条黑狗还上不了隋家的厅堂,隋兴那个老滑也不差他这一条狗——何况还是不那么听话的。”

吕宣看出了,不光是对黑貀,刘石对可能站在黑貀背后的隋兴也颇为不屑,心中不由得疑云更甚。刘石对黑貀的厌恶溢於言表,却为何肯再三忍让,避免和他正面衝突?

吕宣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名字:“莫非……和那位……王先生有关?”

刘石沉默。他拿起一块油布,开始专注地擦拭刀身,仿佛那刀上沾了什么看不见的污跡。

沉默本身,也是一种答案。

吕宣不抱著任何希望的问了一句:“那位王先生,究竟是?”

刘石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抬眼看向吕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缓缓吐出两个字:“府君。”

吕宣瞳孔微缩,一切都说的通了!

那位王先生,与太守王智有关,换句话说,也是中常侍王甫的人!那便很可能也属於陈留王家,在这个时间点,能够出现在这里,他的目的,他的身份,对身为穿越者的吕宣而言,已经明了。

吕宣重重一点头,不再多言,起身抱拳:“多谢刘队率指点!宣告辞!”

刘石缓缓放下手中的环首刀,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嘆息,目光投向棚外沉沉的黑暗,久久未动。

…………

九原县,振武亭亭舍外

吕布勒住躁动的枣红马,目光死死盯著亭舍门口,过了一阵,李肃领著一个身形瘦高的青年走出了亭舍。

“阿越!”吕布再也按捺不住,翻身下马,几个大步就冲了过去。

那青年猛地一颤,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眶微红,正是魏越!

“仲兄?”魏越的声音乾涩沙哑,带著颤抖。他看著眼前气势迫人的吕布,嘴唇哆嗦著,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是我!你小子!”吕布大步上前,一把將他揽住,狠狠抱了一下,又推开他上下打量,浓眉却渐渐拧紧,“好小子!长高了!可怎么……”他看著魏越瘦弱的身形,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心头涌起一阵酸涩,“怎么瘦成这样?吃了多少苦?舅母呢?续弟呢?”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魏越眼神闪躲,只是含混地低声道:“仲兄……我……娘和阿续……都还好……在云中姨母家……”

李肃在一旁看著这兄弟重逢的一幕,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適时插话道:“二郎,人我可给你找到了。你们兄弟好好敘话,我先回城復命了。”他对著吕布和魏越拱了拱手。

吕布这才想起李肃还在,连忙鬆开魏越,对著李肃郑重抱拳,“李兄!多谢了!这份情,我吕布记下了!”他语气恳切,再无半分往日的桀驁疏离。几次三番的倾力相助,李肃的诚意,吕布这个直肠子终於真切地感受到了。

李肃眼中笑意更深,他点点头:“二郎客气了,举手之劳。你们兄弟团聚要紧,告辞!”说罢翻身上马,带著隨从离去。

亭舍外,只剩下吕布和魏越两人。寒风卷过空旷的荒地,呜呜作响。

吕布一把拉住魏越,急切地问:“你怎么没和舅母和阿续在一起,一个人跑到这鬼地方当亭卒?还弄成这副鬼样子?”他越说越急,声音也高了起来,“是不是受了欺负了?”

魏越的身体猛地一颤,被吕布抓住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他低著头,牙齿死死咬著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吕布焦躁地盯著魏越,他能感觉到魏越的身体里压抑著一股火。

终於,魏越猛地抬起头,“仲兄……”魏越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著令人心悸的颤抖,“是……是郡督邮……隋兴那个畜生!”

“郡督邮?”吕布眼中凶光暴涨,“他干了什么?!”

魏越艰难地喘息了几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从牙缝里迸出破碎的句子:“他……他巡县至稒阳……当街……当街出言……侮辱我娘……”后面那些污秽不堪的字眼,魏越终究没能说出口。

“狗娘养的畜生!”吕布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凶兽,震得四周荒野嗡嗡作响,“老子宰了他!!”吕布胸膛剧烈起伏,狂暴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

“仲兄!”魏越扑上来,死死抱住吕布持刀的手臂,“我……我就是怕连累你和大兄,才没敢去找你们!我……我想自己报仇!我回来就是想……”

“放屁!”吕布怒吼著打断他,一把甩开魏越,双目喷火,“什么叫连累?!我们是一家人!舅母受辱,就是我们兄弟受辱!”他喘著粗气,看著魏越苍白的脸,心中又是暴怒又是心疼,一把將他拽了过来,语气不容置疑:“先跟我回石门障!隋兴的狗头,老子要定了!等大兄回来,咱们就去云中,把舅母和阿续也接过来!有我们兄弟在,看谁还敢欺负你们!”

吕布一把將魏越扶上枣红马,他解下自己厚实的皮袄,不由分说地裹在魏越身上,然后翻身上马,坐在魏越身后,將他护在怀中。

“驾!”

一声断喝,枣红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驮著兄弟二人,朝著石门障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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