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慌忙拔刀应战,骡子受惊,嘶鸣著乱窜,场面一片混乱!

吕宣伏在一处土丘后,看得真切。他眉头紧锁,目光迅速扫过战场。劫匪人数不多,但是占据地利,商队护卫明显处於下风,尤其是那个领头的精瘦汉子,被两个悍匪夹攻,左支右絀,只能艰难支撑。

吕宣眼中寒光一闪,借著土丘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侧翼。

一刀——

“噗嗤!”

正在围攻商队头领的一个匪徒猝不及防,惨叫著扑倒在地。商队头领压力骤减,精神大振,抓住机会一刀逼退另一个对手!

“他们还有后手!”吕宣的突入霎时让劫匪们方寸大乱。商队护卫见来了强援,士气大振,也开始转守为攻。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劫匪见势头不妙,也顾不上抢货了,狼狈不堪地逃入错综复杂的土柱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河床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伤者的呻吟和惊魂未定的骡子嘶鸣。

商队头领拄著刀,剧烈地喘息著,他看向走过来的吕宣,眼神复杂,既有感激,也有忌惮。

“多谢……壮士援手!”商队头领抱拳,声音沙哑,“若非壮士……我等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他顿了顿,盯著吕宣,“壮士一路尾隨,不知意欲何为?莫非……也是衝著这批货来的?”

原来自己早被发现了……吕宣还是坦然迎上对面的目光,將环首刀归鞘,语气平静:“在下吕宣。实不相瞒,我自虖河城便跟隨贵商队,不过只是想著跟隨商队行走更为安全,绝无歹意。方才见贵队遇险,同是汉家行商,岂能坐视?”

说罢,吕宣从马上掏出之前自载斯处得来的几条鱼鮓,想著如此能为自己的话增添几许可信度,“久闻虖河城的倭人擅作此物,便来碰碰运气。”

对面仔细打量著吕宣,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偽。凭直觉,商队头领觉得吕宣似乎没有说出实情,可若吕宣真是图谋货物,大可在自己与劫匪两败俱伤时再出手,或者刚才直接抢了骡车就走……

再者,无论怎么说,他確实救了自己的命。

“原来如此……”商队头领紧绷的神色稍缓,“在下乐何当,幽州人。此番……真是多谢吕兄了!若非你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若吕兄不嫌弃,接下来的路,不妨同行?”

“求之不得。”吕宣点头应允。

…………

队伍重新整顿,掩埋了死者,简单包扎了伤员,再次启程。

“吕兄是本地人?”乐何当主动攀谈。

“九原人。”吕宣也有意从乐何当那里多了解些情况,便恭维道,“乐兄从幽州远道而来,胆识过人。”

“唉,混口饭吃罢了。”乐何当嘆了口气,“不瞒吕兄,我本在涿郡、广阳一带走动。可近两年,幽州也不太平,乌桓人、鲜卑人闹得厉害,生意难做啊。这才想著往并州碰碰运气。谁知……”他苦笑著摇头,“南边太原、上党那些膏腴之地,商路早被当地豪族把持得铁桶一般,像我们这种没根没底的外来户,连口汤都喝不上。无奈之下,只能来北边,想著边地管制鬆些,或许能寻条活路。”

他压低了声音,带著一丝无奈和愤懣:“可来了才知道,这边更难!盗匪多如牛毛,关卡胥吏如狼似虎!若不是……若不是我重金打点了郡督邮隋兴,靠著他搭线,恐怕连辛苦钱都挣不到!”

“督邮隋兴?”吕宣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九原隋家,在五原可以算得上豪强。这乐何当靠隋兴搭上的,恐怕就是黑貀,如此看来,那黑貀背后,竟然隱隱有隋家的影子!

两人正说著话,前方一处狭窄的谷口,又猛地涌出一伙人!

“奉大羆头领之命……”

“又来?!”乐何当又惊又怒,几乎要破口大骂。

吕宣眼中寒光一闪,与乐何当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拔刀!

“护住骡车!”乐何当嘶声命令手下。

“杀!”吕宣低喝一声,与乐何当並肩作战。商队护卫也红了眼,知道这是生死关头,奋力拼杀。

一番激烈的短兵相接,最终劫匪丟下几具尸体,仓皇四散。

战斗结束,乐何当拄著刀,累得几乎虚脱,他看著地上劫匪的尸体和被护卫们看守住的骡车货物,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只有浓浓的疲惫和忧虑。

“吕兄……你也看到了……”乐何当喘著粗气,对著走过来的吕宣诉苦,声音充满了无力感,“这日子……没法过了!以前也有劫道的,可哪有像现在这么频繁的?而且……”他指著地上一个穿著破烂皮袄的劫匪尸体,“你看看这帮人喊的!『奉大羆头领之命』!这大羆……虽然凶名在外,可主要在大夫塞一带活动,哪像现在,熊爪子伸得这么长?再这样下去,这路……乐某是真不敢走了!”

“奉大羆头领之命……”

吕宣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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