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奉大羆头领之命
乌尨脸色一变,若有所思:“这……壮士言之有理!回去我定当稟报先生!”
…………
车队继续前行,气氛却比之前凝重了许多。吕布脸上的亢奋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警惕与戒备。果然,行不到半个时辰,在一处较为开阔的河滩地,第二波劫道的又出现了!人数与上一波相仿,同样气势汹汹地拦在路中。
“呔!哪条道上的?不知道此路是你大羆爷爷开的吗?”领头的是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嗓门倒是洪亮。
“哈哈哈哈!”吕布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狂笑起来。笑声未绝,弓弦已然惊响!
“噗!”
那喊话的汉子笑声戛然而止,一箭正中其面门!巨大的衝击力將他整个人带得向后飞起,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这一次,剩下的匪徒连狠话都来不及放,看著头目瞬间毙命的惨状,发一声喊,拉起地上的尸体,比上一波逃得更快、更狼狈,转眼间消失在河滩的乱石丛中。
乌尨看著地上那具被拖走的尸体留下的血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头顶,冷汗浸透了內衫。若不是吕布在此,接连遭遇两股悍匪,他们这些人连同这几车盐,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荒原上了!
“壮……壮士……”乌尨声音都有些发颤。
“还没完。”吕布的声音却异常冷静,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扫视著四周起伏的土塬和乾涸的河沟,“打起精神,回石门障前,一刻也別鬆懈。”
…………
仿佛是为了印证吕布的话,当一行拖著疲惫的身躯,终於遥遥望见石门障那熟悉的残破轮廓时,在最后一道低矮的土坡下,又有第三伙人冒了出来!
“站住!奉大羆头领之命……”这次领头的是个独眼汉子,似乎吸取了前两拨的“教训”,离得远远的就高声喊话,试图以名號震慑。
“聒噪!”吕布根本懒得听完,开弓便射!然而这回对方显然有了防备,那独眼汉子身手颇为敏捷,听到弓弦响动猛地一个侧扑,骨箭擦著他的头皮飞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点子扎手!併肩子上!”独眼又惊又怒,厉声吼道,匪徒们呼喝著冲了上来。
吕布眼神一凝,知道遇上了硬茬。他並未像之前那样单骑突入,反而勒马稍稍后退,与车队靠拢,口中低喝:“护住盐车!我来压阵!”他手中弓弦连响,箭矢疾出,专取冲在最前、威胁最大的敌人,瞬间又放倒两人。
乌尨此刻也豁出去了,他知道这是最后一关,盐货若有失,回去黑貀饶不了他。他挥舞著环首刀,嘶吼著带著手下护卫顶了上去,与匪徒们混战在一起。吕布此时却收了力,他异常冷静,在马上精准地点杀著试图绕过护卫直扑盐车的敌人,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绝不浪费半分力气。
战斗陷入胶著。那独眼汉子见久攻不下,自己这边伤亡渐增,心中焦躁。他覷准一个空隙,猛地扑向护卫阵型的一个薄弱点,刀光直劈一名护卫的脖颈,试图打开缺口!
“找死!”乌尨看得真切,他不知哪里涌出一股狠劲,竟不顾侧面砍来的一刀,合身扑上,手中环首刀狠狠捅进了独眼汉子的腰腹!
“呃啊!”独眼汉子惨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看著没入身体的刀锋。乌尨也被右侧一刀划开了胳膊,鲜血直流,但他死死握著刀柄,用力一搅!
独眼汉子口中喷出血沫,眼神迅速涣散,轰然倒地。
“头儿死了!”匪徒们见状,最后一点士气彻底崩溃,再无战意,发一声喊,拖起伤者,没命地向后逃窜,比前两次更加仓皇。
吕布看著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乌尨等人,跳下马,走到捂著胳膊、脸色惨白的乌尨面前,声音不高,语气却不容置疑:“收拾一下,速速回障!此地不宜久留!”他自然而然地开始指挥起残存的护卫收敛死伤者,检查车辆輜重,动作麻利。乌尨看著吕布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咬牙忍著痛,默默听从安排。
…………
当车队终於驶入石门障时,天色已完全黑透。
吕布走到正在指挥卸货的乌尨面前,拍了拍他没受伤的左肩,咧嘴一笑,“盐货无损,不过……”他话锋一转,“以后再跑临沃这条线,要都是今天这架势,双倍的酬劳,可就不够看了。”
乌尨心中五味杂陈,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壮士放心!”
吕布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自家窝棚走去,心中想的全是如何儘快联繫李肃打听九原亭卒的消息。
…………
与此同时,大夫塞西侧。
一队约莫七八骑的人马,在惨澹的月光下沉默地行进。
突然,前方河床的拐弯处,呼啦啦衝出十几条黑影,手持简陋的武器,拦住了去路。当先一个瘦高个扯著嗓子,努力模仿著凶悍的腔调喊道:
“站住!奉大羆头领之命……”
“奉你娘个头!”一个身形魁梧如山的猛汉,没等对方把话喊完,猛地抽出腰刀,策马上前,怒髮衝冠地咆哮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大羆头领在哪?!”
那铁塔般的身影,还能是谁?月光下,大羆那张面孔因暴怒而显得更加狰狞。
拦路的瘦高个和他身后那群乌合之眾瞬间僵住,如同被冻在了冰河里。瘦高个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中的破刀“哐当”一声掉在冰面上。冰冷的河床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