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后,安抚她说:“患者现在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颅骨內部的伤势还不明朗,不过不用担心,他会在第一时间得到专业的治疗和检测。您的措施很正確呢,没有挪动患者,第一时间进行了包扎,老实说帮了大忙,是平时有学习过急救知识吗?”

熏长舒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被抽掉了脊骨,扶住额头,她有些苦笑著说,“是啊,特地学习过,因为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经歷...”

救护车內部的画面与母亲去世时太过相像,床上已经昏迷的人,印在玻璃上,不断闪动的红白灯光,车轮急促的滚动,监视仪滴答的响声,一切都让那场车祸的记忆在她脑內不受控制的闪回。

她握住拳,悄悄的用力,指甲嵌的更深了,她想刺激痛觉来让自己清醒,但最后还是陷入了过去之中,就像是断线的风箏,无论如何收紧线轴,都无法阻止它隨风飘远。

当时的母亲就在野吾的位置,熏在旁边,亲眼看著她的呼吸逐渐衰减,直到完全停止,过去满怀慈爱和笑容的双眼在车厢的灯光下涣散无神,变为死尸。

更深的记忆被不断挖掘出来,熏痛苦的闭上眼睛。

那是个明媚的早晨,继父终於结束了忙碌的工作,约好一家人一起去郊外春游,每个人都笑的那么灿烂,母亲將保温杯里的红茶递给自己,把不满一岁的弟弟抱进车后座的婴儿椅中。

他咬著手指,咿呀学语,仿佛也知道是要去春游般,露出没长齐的奶牙,傻傻的发出笑声。

继父一脸懒散的样子,被母亲催促著快些把东西搬进后备箱,无奈的微笑。

只有自己是不同的,只有自己是异常的。那天的她腹痛,不適,噁心,脸色苍白,眉头皱在一起,直不起身。

“熏,你怎么了?”阳光下,母亲有些担忧的问她。

“有些不舒服,但是没关係...我只要一会儿,一会儿应该就好了。”熏强忍著直起身。

“早饭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啊...”母亲有些奇怪,但隨即想到,恐怕那时候熏就已经强装正常,只是现在隨著症状的加重,连强装都没办法继续了。

母亲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熏的头,心想她大概是不想因为自己破坏难得的春游,说到,“那就躺在后座休息吧,我坐在前面,如果路上还没有缓解的话,我们就直接转头去医院。”

“但是妈妈要在后座照顾弟弟吧?而且叔叔难得抽出了时间...”

“现在当然是优先你啊,傻孩子。”母亲有些责怪的说。

熏还在犹豫之时,继父熄灭了香菸,执拗的將她塞进了后座中,笑了笑说:“好啦,熏就安心躺著吧,难受了记得要告诉我和你妈妈,一次春游而已,我们以后还会一起生活那么久,总有再去的时候。”

就这样,她躺进了后座,“自私”的抢走了那个本应属於母亲的,安全的位置。

紧接著就是那头奔跑而来,有著漆黑瞳孔的麋鹿,与破损的护栏,和不断翻滚的汽车。

车头直直的撞上了地面,前座的两人全部丧生了,弟弟也没逃过厄运,只有后座的她倖存下来,仿佛报復般的,只留下了轻微的骨折,与脊背上一条长长的缝合线。

这起事故在不大的小镇里迅速传播,是十年来最严重的车祸,为了避免相同的悲剧发生,事件之后,相同的路段標註了不少小心野生动物的告示牌。

熏在那场事故中失去了全部的家人,走出手术室的她没有任何人来看望,直到红著眼睛的野吾母亲出现...

救护车中的熏无法控制的回忆,呼吸变的紧促,冷汗不断的渗出,眼前的景象一会儿像是幻觉,一会儿像是现实,她紧紧的咬住牙齿,却没法从记忆中脱身。

...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吗?

急救人员看出了熏的痛苦,试探性的抚摸她的脊背,温声细语,引导性的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说起来,您是患者的家属吗?还是伴侣?”

熏长吸一口气,急救人员的询问將她短暂的拉出了魔障。

她抬头看了看车厢的顶部,又低头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野吾,抹掉了额头的冷汗,说,“都不是...但...他是我最后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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