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吾装出一副真得了绝症的痛苦表情,熏配合的放开了手,野吾反倒更不自在了,熏还是笑眯眯的看著他。

“你好像变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停车场的灯光下,熏突然收敛起笑容,那双漂亮到让人没法对视的眼睛认真的看起了野吾。

他侧过头去,打著马虎说到,“哈哈,有吗?大概是每天都吃龙虾鲍鱼什么的营养有点失衡了。”

“绝对有。”熏踮著脚戳了戳野吾单薄的胸口,“这几年有没有想起我?还是被东京灯红酒绿的生活完全迷的团团转了?”

“有想起你啊,我在家里给你立了个像,每天早晚三炷香,没事还跟你求求財运...”

“那见到我还这么一副冷淡的样子?”

“因为我今天出门没带香,这样,回到家之后你坐像上面,我多给你点几根...”

“泥鰍一样的傢伙。”熏不满的捶了下野吾的手臂。

“痛...”野吾皱了皱脸,“好了,快上车吧,你也该累了...”

野吾带著熏来到了停车的位置。

灯光下,银色的丰田轿车有些寂寞的停靠在一大堆豪车之中,在保时捷或是奔驰的光辉下看起来像个拉了裤襠后哭著回家找妈妈的小孩。

他有些尷尬的捏了捏鼻子,熏倒是没多在乎,很高兴的將行李箱塞入了后座,先野吾一步的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兴冲冲的拍了拍膝盖。

野吾坐进车里发动了引擎,有些不习惯副驾驶上有人,“不坐到后面吗?更宽敞来的。”

“不,请务必让我坐前面。”熏罕见的认真说到。

“好吧...”野吾打著方向盘,一路驶入东京的雨夜中。

仿佛这座城市在欢迎她的到来一般,一出机场,来时还是零星的雨点就一下变成了瓢泼的大雨。

雨水叮叮噹噹的敲打著车顶,野吾下意识的掏出香菸,才意识到熏坐在旁边,又將红白色的烟盒塞回了裤兜。

导航屏的萤光照亮了二人的面孔,雨宫熏呆呆的看著车窗外面,从侧视镜中野吾看到她的眼神,寂寥的像是巷子里被雨淋湿的纸箱。

直到此刻,他才確信,自己接到的是雨宫熏,而不是什么其他的人。

车灯冲开雨幕,路上的人都打著雨伞,一丝寒冷透过车窗的缝隙钻进车內,让熏缩了缩脖子。

她看著身旁目不转睛的野吾,即使临时收拾过了,但下巴上依然有没清理乾净的鬍渣。

头髮也显的过长,恐怕有一段时间没有走进理髮店了,衬衣穿在他的身上,有很多空荡的地方。

大概因为消瘦的缘故,握在方向盘的手上,血管要比三年前更加清晰。

听著雨声,她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那还是在新十津川町,野吾没有离开北海道,熏待在黑川家,两人关係尚未破裂,野吾还没打算去东京的时候,同样的一个雨夜,他坐在画板前整整一晚。

以现在的雨宫熏的视角看来,那时的野吾既没有任何关於绘画的天赋,也没有任何绘画的必要。

他的成绩足够他进入那些最好的大学,但他还是总坐在那画板前,即使被人说成幽灵附身,也还是坐在那里。

彼时的雨宫熏还笼罩在父亲与继母死亡的阴影中,在每一个夜晚噩梦缠身,仿佛从內里被掏空,质疑著生活中发生的一切。

看著画板前的“幽灵”,她终於无法忍耐的问道,“野吾,你为什么要...画画呢?”

“幽灵”看了看她,停下笔,“非要给个原因的话,大概就是爱吧。”

“爱?”

“嗯。只要有爱,人就能活下去。”幽灵拿起笔,確信的说到。

具体的对话熏早已忘记,只单单记住了最后一句。她从座椅上转过身去,侧视镜中的黑川野吾看起来一半陌生,一半熟悉。

雨宫熏如同祈祷般的默念,“嗯。只要有爱,人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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