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乡下人的野望
说实话我並不想去。
因为见了承业他们三个,我没法解释跟小爱的关係,小爱虽然貌美,但谁都能看出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可是我也很久没见过承业了,这期间他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了,我很想去见见他。
“行。”
最终,我还是捨不得这个表弟,因为我想起了过年前,我俩站在漫天飞雪里他说的那番话,我以前没能力管他,现在过的好了,至少带表弟去吃一顿。
我们开车来到潘家园附近,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步行前往天桥口。
在小白墙下,我看到了脏兮兮的表弟,还有鬍子拉碴的来春,至於腾飞,还是在天桥上奔波。
我大老远指著他俩说道:“那个胖一点的叫来春,旁边蹲著的就是我表弟。”
没等他俩看见我们,天桥上的腾飞先看见我了,一溜烟的就跑了下来,他俩顺著腾飞的目光也发现了我和小爱。
承业顿时就朝我跑了过来,像一只屁顛屁顛的小狗儿,衝到我面前兴奋的说:“哥!”
“嫂子好!”
小爱还没说话呢,承业上来整了一句嫂子好,给小爱说脸红了,她从包里掏出湿纸巾,一只手抱著承业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给他擦脸。
承业侷促的要躲,小爱说:“別躲。”
擦完脸,確实更精神了点,我知道三个大老爷们生活在一起,纯粹就是对付著过,生活標准就是——活著就行。
衣服实在脏的看不下去了,就凑堆洗一洗,晚上在网吧通宵后,隨便用水抹一把脸就回去睡了,全是凑合著活。
我指著承业说:“我表弟,宋承业。”
小爱对他笑笑,又摸摸他脑袋,“好可爱。”
我笑了一下,指著腾飞说,“张腾飞。”
腾飞伸出手,与小爱握手的时候,俏皮的说:“弟妹你好,我是他大哥。”
然后我刚指向来春,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来春伸出手得意道:“弟妹你好啊,我是他大哥的大哥。”
“我叫来春,春夏秋冬的春。”
我调侃道:“不是叫春的春吗?”
来春吧嗒一下嘴,“这不弟妹在嘛,別闹!”
小爱吭哧一声就笑了,白皙的手掌遮在嘴边,止不住笑意的问:“你们什么时候下班呀?咱们一块吃个饭吧。”
我得说,志同道合的男人,总是愿意团结一致的,腾飞和来春这一声声弟妹,喊的小爱心怒放,这一刻似乎年轻了十几岁,打心眼里高兴。
腾飞说:“隨时可以下班呀!”
“那快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我请客!”
“得嘞!”
小爱找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馆子,他们三个跟著我俩进去的时候,明显有些侷促,尤其是坐定后,承业与我靠的很近,我上厕所他跟著,我去洗手他跟著,眼神飘忽不定的往四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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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我刚认识小爱时,头一次进大商场的样子,像个胆小的鵪鶉。我搂著他的肩膀说:“没事,別拘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又不是吃饭不给钱,不必妄自菲薄。”
小爱点了满满一桌子菜,他们三个边吃边看我,眼里充满了无尽的羡慕。
正吃著,腾飞问道:“誒对了,弟妹怎么称呼?”
小爱柔声说:“你们叫我小爱吧,君亮也这么喊。”
来春最先忍不住了,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同时,问道:“兄弟,你……在哪认识的弟妹啊?”
他是最羡慕我的,因为小爱其实长得挺漂亮,尤其是她微微有些內扣的齐肩短髮,加上她穿著打扮,再化化妆,脸颊像是半熟的白桃,嘴唇鲜艷的似玫瑰,特別有女人味。
她就是我们在天桥口,最紧盯的目標人群,也就是我们口中所谓的——有钱的少妇。
小爱倒是大大方方的说:“打游戏认识的呀。”
“啥游戏啊?”天天看片不打游戏的来春,忽然来了劲。
“嗯……qq炫舞,你知道吗?”
来春说:“我知道我知道。”然后又诧异的看看我,补了一句,“玩个游戏都能找到老婆?”
听到老婆这两个字,小爱心里更是舒坦了,眼里充满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挠挠头,说道:“这……缘分吧。”
饭后,腾飞来春先走一步,剩下我们三个的时候,小爱说:“承业,我带你去买两件衣服吧。”
承业木訥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小爱看著她脏兮兮的衣服,心里很不是滋味,说:“走吧,买两件吧。”
承业还是摇头,“嫂子,真不用了。”
末了,小爱打开挎包,从里边抽出了一叠钱,看起来应该有一千多块,然后塞给承业。
承业一个劲的躲,“我不要,不要。”
“你拿著,自己买衣服,买点吃的喝的。”
“我真不要。”承业还在躲。
我说:“拿著吧。”
承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爱,这才伸手接住,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嫂子。”
尔后我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先是回头跟小爱说道:“我跟他单独说两句。”
小爱点了点头。
我搂著承业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然后说道:“我在天津那边暂时是立住脚了,我那个哥们也一直在教我养狗的技术,如果后续把养狗那一套技术学会的话,到时候咱们可以搞个宠物店。”
一听到开店当老板,承业特別兴奋,“中,到时候我跟你去!”
“最近怎么样?”我问道。
承业说:“老样子。”
“一个月能搞多少?”
“不好说,春哥我俩现在每个月就是搞个两千块左右吧,反正吃吃喝喝,交交房租买点菸,也不落钱。腾飞一个月能弄三四千。”
我点了点头,说道:“行。”
“把你外套脱了。”
承业愣道:“干啥?”
“脱了。”
我拉开自己的羽绒服拉链,承业看出来我想干什么了,忙说:“不用不用,你这衣服太白了,我穿上两天就弄脏了。”
“脱!”我略微加重了语气。
承业这才不情愿的脱掉自己的外套,我將自己身上雪白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甩到承业的身后,依次拉著他的双手,套在了他身上,帮他拉上拉链的时候,承业小心翼翼的摸著衣襟,“哥,这衣服真暖和啊。”
“嗯,羽绒服都这样。”
我穿上承业单薄的外套,上边一股浓烈的烟味,而且风一吹,透心凉。
“承业,再忍忍,时机到了我就带你走,好吗?”
“好。”
我和小爱走了,承业非要送我们到停车场,他走了很远的路,在停车场门口,看著小爱我俩將车子行驶出去,我们开著车窗与他挥手告別。
回去的路上,小爱说:“感觉承业好可怜。”
我一脸平静的说:“没什么可怜的,乡下的孩子都是这样,我们的成年礼就是一张离开家乡的火车票。”
“大概率还是一张站票。”
小爱说:“我不懂,非要出来打工吗?”
我笑了,这一次该我嘲笑她了,之前卖眼镜的时候我说过,人这一辈子,生命有限,精力有限,这世上的所有事,他不可能全懂。
我说:“吃苦大家都不乐意,享受的话,我觉得这个不难学。在乡下除了种地,没有其他出路。”
“往上一级的乡镇,市区,也是打工,且工资很低,在当地就处於一种吃吃喝喝不剩下什么存款的状態,所以呢?”
“我们就要越级,我们就要从十八线乡村来到超一线城市,赚这里的钱,拿回家去,但同时我们必须省吃俭用,因为每一个城市的物价都与它自身的经济总量掛鉤。这就是我为什么在东三环上班,却住东五环,因为房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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