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还是去了。

去之前,我分不清自己爱不爱她,我想再去一次,问问自己的內心吧。

还是老地方,还是那个公交车站,还是那个出租屋,以及那股熟悉的气味,但我再也没有了第一次找她时的那种感觉。

结束时,我俩都流了一身汗,不同於上次,结束时我的手还在她身上游走,我贪恋那富有质感和弹性的身躯,我不停的探索著她所有的隱秘。

这一次我没再碰她,而是悄悄地拿起手机,装作玩贪吃蛇游戏的样子给我表弟发简讯。

“两分钟后给我打电话,说咱姥娘今天过八十大寿,让我早点到。”

表弟很快回復了两个字母,“ok!”

然后我放下手机,坐在床头擦汗。

小灰在背后抱住我,前胸贴后背的剎那间,两人的汗液黏在了一起,那两团滑腻的乳房如同沾著猪油,再擦到我的背上,我內心极其厌恶,装作要下床的样子轻轻的挣脱开了她。

小灰说:“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嗯,想了。”

“想了几次?”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脑袋被门夹过之后问出来的,听她说话,就像是她嘴里翻来覆去早就嚼成一团烂泥,没有一点味道的馒头,再强行吐我嘴里。

我没回答,她追问道:“想了几次啊?”

“很多次。”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那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一把抓住,直接开扩音。

“餵?”

“哥,咱姥娘今天八十大寿,晌午別忘了过来吃饭啊。”

“我日!”我单手拍额头,连连说道:“差点忘球了,我现在就过去,现在就过去!”

“中,你快点啊,我早都到了。”

掛了电话,我立马开始穿衣服。

小灰的出租屋,我是八点半到的。

九点多,我就走了。

因为我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想明白了那个让我產生巨大割裂感的问题。我根本就不爱她,从来都不爱,她只是用她的身体对我进行一次次的钓鱼。

她的盆底肌可以诱骗我的海绵体,但迷惑不了我的心。

从来都不是我睡了她。

是她睡了我!

每一次產生割裂感的时候,都是欲望的魔鬼在支配我的大脑,当理智的天使重新占据头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对小灰没有一丁点感情,从来都没有!

临走时小灰出门送我,还跟我说:“你也替我给外婆说一声,生日快乐。”

这句话我记得很深,这是她为数不多,算是有点水平的话。如果没有这句话,上了公交车我就会刪掉她的手机號,是这句话让我心软了。

因为我外婆真的要过八十大寿了,只不过是明天。

在往后的很多岁月里,我撒过很多谎,大多数都没有被拆穿,因为从这时起我就学到了一个套路,就是用事实去撒谎,它可以掩盖很多缺陷。

我坐公交车来到了垡头,在垡头那家网吧里,我目光呆滯的玩著电脑,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低下头看向我的裤襠,我甚至想拿把刀把它割掉。

这个奇怪的念想里,包含著愤怒,羞愧,甚至有一丝丝的后悔,我明明期盼著与一个长发飘飘,仙气十足的女孩去开启一场恋爱,我怎么就在这泥沼里打滚了?

就怪它!

小灰时不时的给我发条简讯。

“中午吃的什么呀?”

“我想你了。”

“下次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看见了一条內裤,半透明的,中间还有一条珍珠链,过两天我去买回来,下次穿给你看。”

“忙完了吗?”

“在吗?”

我一个字都没回她,我坐在网吧里整整玩了一天。

第二天,我姥娘80大寿,我们老家话称呼外婆为姥娘,那天在bj的亲戚都来了,我们家去bj打工,也是因为有大姨,三姨他们两家在。

大姨家是过的最好的,大姨夫以前是军官,在bj分的有房,哪怕六十多岁了,腰杆依然挺得很直。我大姨就是那种你看她一眼,就觉得这个老太太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贵气,那是在bj这种大城市生活了一辈子才能滋养出来的气质。大姨一家对我最好了,我最叛逆的那几年,哪怕是爹娘说的话在我这也不顶用,但她说什么我都会听。

三姨跟我妈一样,在富力城做保洁,三姨夫是我爸的上司,在富力城做什么……甲方监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三姨夫用公司的车,顺路拉著我爸妈一起回到郎各庄,给我姥娘过寿,当时天气太热,我躲在了站牌不远处,一家小餐厅的门厅下乘凉。

他们下车时,三姨夫先是一脸不悦的从副驾驶走下来,等我爸妈从后边出来时,他就在马路边上跟我爸说:“不是我说恁啊,注意一下个人卫生!那车里一股啥味啊!”

我记得有一部电影叫《寄生虫》,男主人公给老板当司机,老板的老婆就经常抱怨车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多年后我看到这部电影时,就忽然想到了我那时的父母,然后就开始回想那个味道。

那是什么味?那是汗味,脚臭味,汗水泡著肉所散发的腥味,更是穷人的气味。

太阳下,父母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低著头不说话。

然后三姨夫又说:“不是我说你啊,大男哩干个活,天天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痒,我喊你来,你天天就这样糊弄?我脸上说不说得过去啊!你到底还能不能干?不能干收拾东西滚蛋!”

我爸点头哈腰但脸上没有表情,“能干,能干。”

公司的车走了,他们一行人往村子里走的时候,看见了我,三姨夫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他很清楚刚才那一幕都被我看到了,他赶紧笑著喊道:“亮!”

然后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跟我说:“你啥时候过来的呀?”

“我今天请假休息了,没去上班。”

“噢!中,中,走,给恁姥娘过生儿去,我给恁姥娘买了个大蛋糕!”说话时,他指了指我三姨手里提著的蛋糕。

我悄悄看了一眼我爸,他低著头往前走,一路上我时不时的看向他,似乎是因为我的到来,也似乎是因为我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这一路上他没敢跟我对视,他就像个捡瓶子的拾荒者,眼睛只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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